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黎深的眼球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居然说：“可以。”

        黎深有些惶然，而这样的肢接，甚至无言的拥抱，不能安抚他的心。他需要一些别的东西。他看向猎人，反复摩挲她的手指，迟疑着不知怎么开口。

        猎人吞咽了一下唾：“……我不知。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很多人都试过，我猜……他应该会吧。”

        许是让猎人有点疼，她的手抵在肩膀上，推开他。热源离开他的怀抱，取而代之的，是周遭微冷的空气。尽这对于黎深的质而言微不足，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抓住她的手，用两只手掌拢在掌心。

        黎深抬起眼，看着她。猎人趁热打铁：“求你了，黎深，就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让你受伤的！”

        猎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黎深已经年近三十。他不再是青年，而已经步入壮年。他的肌肉比她接过的任何一个同龄男都更加强壮、紧实，他偏爱细水长的相更胜于冲动和激情。他的和思想都已经成熟，足够去一个父亲。他显然经历过很多、背负了很多，时间和过往在他的上刻划出深深的痕迹。他刚从忙碌的工作中抽，他一直都忙碌，但是没有人能够永远保持力充沛，活力满满。

嘴，她的鼻尖，柔的发，起伏的口，快速且有力的心。他紧紧拥抱这鲜活的，只有这样，才能短暂地逃离那些藏在心里的黑影，逃离那些可怖的噩梦。

        猎人整个人呆在那里，如遭雷劈。黎深淡定地刮她的鼻子：“惊讶都写在脸上了，这么意外吗？”

        他很疲惫。

        她观察黎深的表情。想着，如果他还是拒绝，那就不再提了。

        黎深闭上眼。

        黎深摩挲着她的手，垂下眼睛，只低声说：“……下不为例。”

        猎人嗫嚅：“我，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沈星回，”黎深平淡地念出这个名字，“会答应吗？”

        猎人眼神飘忽：“没有。怎么会。”

        ――就好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动物，难得把柔的肚亮给亲近的人，却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的嘴动了动，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黎深的手下意识地用力，让她有些疼痛；因为黎深看她的眼神，太过震惊和脆弱，她忽地不忍心说下去。

        猎人只是需要一个更加有冲击、更加能够引起黎深情绪变化的信息，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另一件事情。她本不认为黎深会同意，但是这不重要，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黎深笑得更加温柔，坦然地躺回去，引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脖颈间，不疾不徐地开口：“刚才某个人不是还说，叫我放松一点，保证不会让我受伤。怎么，反悔了？”

        ――当黎深聚会神地看着你时，没有人不会被那双漂亮的眼睛引，如果这双眼睛还带着一点盈盈的笑意，简直要让人溺死在他的目光里了。但当他像现在这样，闭上眼睛，那个强烈地引注意力的存在被隐去，一些别的细节便浮现出来，他眼睑下的乌青，他毫无血色的面孔，他枯玫瑰色的嘴刻着明显的纹，额角的青，以及他眉心因为频繁紧皱和，产生的几条细细的纹路。

        ――猎人其实没有表现得那样想要和黎深“试一试”。

        她柔声说：“黎深，其实……在我面前，你可以更放松一点，不用总是紧绷着，这样很辛苦，很累。”

        她深呼：“我们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了，难，你怕我嫌弃你吗？”

        就在此时，猎人忽然叹气，幽幽：“这样的请求，如果是沈星回的话……”

        这一点疲惫，让猎人感到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