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谨不确定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唐谨也跟了去，他知母亲有话想说，特意把厨房门关上，摆一副洗耳恭听的神。

这正是他最犯愁的地方。

真讨债来的！唐谨深谙母亲吃哪一套，没有直言奉承，装若无其事的样闲扯几句，却把称呼改成了。

唐母没接茬儿，换完鞋，第一句问他：“我这发怎么样？”唐谨一听这意思就知他妈早猜到相亲的结局了，叫他回来八成也没什么意图，否则真要是气着了，哪还有心思去捯饬发。

唐谨“嗯”了一声。

唐母对这个反馈结果确实是无可如何，总不能拉着人家姑娘解释说我儿是故意的吧？那介绍人得怎么看他们这一家。

“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一那边家门，唐谨就问。

其实书房关着门，却仍不约而同放低了声音。

唐母看一挂钟，又问：“晚饭想吃什么？”说着往厨房走。

唐母拿胳膊肘往一边扒拉他，拉开屉找菜刀，切了好几才：“真也不想要孩了？”唐谨心说您这想的可真够远的，唐母又：“咱先不说别的，就说你爸，他那个大孝，在有些事儿上多么固执你不是不知，他那关你怎么过？你跟我磨，我或许能容你，他呢？我都不敢跟他提的事儿，你想过怎么开么？”这次声音压得更低，合在切菜的声响中，听得唐谨的心格外静不来。

唐父应，“说是礼拜单位有什么活动。”

唐母听着是又受用又嫌他贫，故意压着嘴角白他一，问他中午吃饭了没？这时候已经两半都过了，这话问了其实也是白问。

没想到回应他的不是唐母的声音，倒是难得在家的唐父从书房走来：“谁去医院？”唐谨呆了呆，问：“我妈呢？”“发去了。”

今天唐母就不适，只是巧合吗？唐谨也略有不安，一路沉默着，回到家洗个澡换衣服就又门了。

唐母一边洗菜，就着的声音，问他：“你是打定主意这辈不结婚了？”这话不是唐母第一次问，单纯疑问而非质问的语气却是第一次。

是要松？他没接话，想再往后听听。

“什么时候去的？”“去一会儿了。”

两个小时以后唐母回来了。

真叫说着了吗？她其实不是一儿不能理解，但她不甘心。

唐谨没对唐父多嘴，唐父也没多问，父俩简单聊了几句，唐父回书房忙自己的事去了。

母俩一对上，就知对方是什么路数。

半晌过去唐母都没吭声，过了会儿，龙一关，叹声气，像是自言自语：“俩大小伙在一块儿叫过日嘛。”

唐母却不说了。

唐谨坐在客厅沙发，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播着，一边刷手机一边等母亲。

“我说您至于这样么？您就直接说，我还能不回来？”唐谨笑得无可奈何。

得，被哄了！不过无妨，总好过人真生病了。

唐谨等了片刻，开始有些踏不住神儿，主动：“您想说什么就直说。”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着？谁叫这儿是她生的。

昨晚她半宿没睡着，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刚怀唐谨那年，她母亲曾跟她说过：“这世上有两件事是永远不会全然顺你心的：一是财富；二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