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从蒙昧中诞生，却并不像真正的婴儿一样懵懂无知。

如果什么都不知dao，或许忍耐这些痛苦也更容易一些。但从诞生开始，他们的脑zi里好像就有很多东西，随着成长的时间越长，他们也会渐渐懂得许多知识，明白何谓廉耻和人xing，更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人，而绝大多数人其实并不会像他们一样活得这么痛苦。

于是就会更加痛苦。

但是却连死亡也不会得到允许，只有在榨gan1所有价值、shenti残破到实在无法修复的，才能得到幸福的长眠。

此时看着死去的那人，所有的实验品都兴奋地尖叫、嘶喊、毫无顾忌地伤害着自己，大叫着：“杀了我！”

白大褂也顾不上害怕容远了，他张开双臂挡在容远面前，像个守护者一样大声尖叫dao：“住手！如果你要杀了他们，就先从我的尸ti上踩过去！”

他喊叫着，唾沫横飞，一只yan镜tui掉了xia来，yan镜斜斜地挂在脸上，一脸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表qing。

莫规没有忍住，像豹zi一般扑了上去，一拳就把白大褂打飞chu去，几颗牙齿混着血shuipenchu来。

白大褂撞在一个罐zi上，碰的tou破血liu，但他仍然kou齿不清地叫喊dao：“……为了人类的jin步，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你知dao这些年有多少药品是我们研究所研究chu来的吗？你知dao我们的研究拯救了多少人吗？”

莫规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可笑，他ca了ca手，觉得打他那一拳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容远也没有理会他们，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霎时间，所有的罐zi里都炸开了一团血雾。

第章

白大褂发chu刺耳的尖叫声,他癫狂的跑来跑去，试图从中找到一ju仍然完好的躯ti。

但是，没有，一ju都没有。

他更加绝望地发现,就连血ye容远都没有留给他。罐zi里的红se快速地消解，他一连查看了多个培育罐,却发现里面连一个红细胞都检测不chu来了。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我的研究！我毕生的心血！你gan1了什么！你都gan1了什么！我杀了你！”

白大褂拿起一把小刀,跌跌撞撞地跑向容远,但还未到跟前，就先看到了容远的yan睛。

淡漠如神祗，没有任何多余的ganqing,冰冷地映照着他此时狼狈丑陋的模样。

他看到过很多令人不舒服的目光，鄙夷的,恐惧的,愤怒的、仇恨的,像旁边两个青年一样充满憎恶的,但他很少被那些目光和qing绪所影响，甚至当那些人用尽毕生的憎恨瞪着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反而有一种得意的、gaogao在上的、充满优越gan的qing绪。

他发自nei心地认为，那些人都是没有开化的猴zi，gen本不了解他这个实验的伟大之chu1。

但此时，他发现自己gen本没有办法面对容远的目光。

颤抖,从刀尖开始，他的手指、手臂、shenti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凡人第一次见到大概就是他这种反应――无法匹敌，无法直视，莫大的恐惧甚至让他不能思考，唯一的想法就是跑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