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已经及了真相，但理智仍在试图维护现实脆弱的平衡。

        帝妃就是帝妃，他已嫁来璃月十六年，获得长久寿命与无上富贵。嫁来璃月前他是至冬最贵的执行官之一，掌璃月数千年的岩王帝君盛于他，现在又有两只嗷嗷待哺的小岩龙抱着他叫妈妈。我、我……我只不过是个与父亲不亲厚的山间鸟儿，又如何会让那人递来饱意与悲伤、仿佛一秒就会破碎泪珠的神呢？

        我不想看镜中倒映的深蓝眸，与那人太像了，勾起我心中最深的悸动。我在渴求着什么，那是我作为一个生命降世以来理应得到的礼，但又是我绝对得不到的东西。

        九

        一日清晨，我正躺在床上发呆，忽然听到窗被人轻轻敲了两，随后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

        “维塔利、维塔利？”

        是帝妃？！

        我呆愣了一秒，然后凑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看见一个年轻男正蹲在我家墙角的阴影中，脸上满是局促的笑，他轻轻地问：“维塔利？还记得我吗，我是达达利亚，是哥哥呀。”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就撑开窗，他一个跟就翻了来，形很是捷，与他上那繁琐累赘的璃月服饰毫不相符。达达利亚来之后，左看看，右望望，很自来熟地搬了一个小凳坐，之后就一直静静地看着我。

        我被这样殷切的目光盯着，心中居然没有什么不适。又看他华丽的衣服摆已经染了许多灰尘与污泥，就找一件大号的衣服――那是我父亲的私藏，我也不知他材矮小却又藏了好几件明显穿不的衣服用意何在，但是现在我隐约明白了。那不是璃月的样式，风格简约又带着军装的剪裁，是至冬特有的味。

        达达利亚只看了一衣服，有惊讶，但很快又紧紧地盯着我。我让他换上，他也怔怔地说好。动作利索地穿上了，还合。我趁他换背对我的功夫，偷偷把他原来的衣服柜里。

        达达利亚没发现这个，他换衣服后动作轻便很多，又坐过来贴着我。似乎是想和我亲近，但又有些畏手畏脚。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酸酸的，有难受，就问他：“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答：“钟离今天有要事，很早就走了。我趁他不在，就偷溜来看看你。”我又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说：“是魈告诉我的，他正巧在玉京台事，我问他你在哪里，他就说了。”

        说罢，他就睛亮晶晶地看我，似乎在期望我跟他多说两句。我又叹了一气，接着问：“那……帝们谁来照顾？”

        达达利亚说：“他们一天都在睡觉，醒了就吵着要人抱，还要喝。没关系，钟离会照顾他们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脸上显惴惴不安的神。似乎是在担心孩们饿了冷了，是否会因为找不到妈妈而哭泣。

        我看着他担心别的孩，心忽然变得很低落，也哑了声，没再说话了。达达利亚很快察觉到我的失落，他忽然抱住了我，轻轻抚摸我的发，手法很娴熟。这似乎动了我脑海深的记忆，带来奇异的安宁，于是我安静地任他顺，也伸手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