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塔罗涅不会。

        这就是我为人对在上神祇的报复。摩拉克斯，你不应该上一个人。

        希望达达利亚是用为执行官的工资去给弟弟买苹果派，而不是潘塔罗涅辛辛苦苦从其他六国商人手中抠来的愚人众活动经费。

        “还好。”潘塔罗涅答，他也看了枫丹档挂钟，现在是午四零五分。还有五十五分钟，末席就能回到他温快乐的小家了。

        ……托克小弟弟会缠着阿贾克斯哥哥要苹果派吗？

        潘塔罗涅看着达达利亚送到他面前的蜂蜜拉丝饼，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么，把一个区区末席执行官送给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既然是合作者，我也要显示一自己的诚意。”达达利亚面对着他坐，把那劣质铁盒放在潘塔罗涅价值五百万摩拉的实木办公桌上，打开来看，里面装着许多小饼，每个都用油纸包着。外表看起来很糙，里却乎意料的致。

        也许现在就杀了达达利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兵行险棋，潘塔罗涅很期待摩拉克斯的回应。天之怒，伏尸百万，血千里。摩拉克斯会为了达达利亚到何种地步？

        这些不重要，毕竟达达利亚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听话的。

        金灿灿、黄耀耀的摩拉如山洪般由六国涌向至冬，至冬的冒险家与商人的腰板得可比其他人直多了——这都是潘塔罗涅的功劳，来日建立新世界，他是最大功臣。

        达达利亚似乎是说累了，他把自己蜷缩椅背中，抱着手臂玩妈妈织的红围巾，又看了看钟表（那可是潘塔罗涅花大钱从枫丹淘来的档货，当初买了两个，另一个送给了女皇）。潘塔罗涅敢用普契涅拉的胡打赌，达达利亚肯定在想怎么才午四，离班还有一个小时，他没办法赶快回家坐在火炉边听妈妈给他讲故事了，或者是他给弟弟妹妹们讲故事，谁知呢。毕竟潘塔罗涅如今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地在异国他乡坐拥大笔钱财，他没有“家“，或者是“家人”。豪宅空空的，潘塔罗涅受不到孤独。

达达利亚不会作为至冬的战士而死，他只是潘塔罗涅计划中的工，谁会去重视一件兵的死活呢？普契涅拉会吗？摩拉克斯会吗？

        达达利亚忽然伸手碰了碰潘塔罗涅。

        达达利亚也是心大，难不担心潘塔罗涅会把岩神送给他的“定信”扔到垃圾桶里吗？

        不，不需要，你只要好自己，让他继续着你。接着，你就会认清那个虚伪神明的真正面目……当他试图掌控你，你会逃离。而我会为你送上一臂之力。你会激我，你会上我，我会抛弃你。就像我曾抛弃信仰与恨。

        “喂，你……”达达利亚忽然开。

        “像以前那样就可以。”潘塔罗涅，“他会喜上之前的你，不一定会喜改变后的你。”

        这时达达利亚又推门回来，手中捧着一个铁盒，磨得掉漆了，但能勉看清上面原先的花纹，是一只粉的小熊。

        “好吧，我明白了。可恶，普契涅拉可没跟我说过当了执行官还要去这个……”达达利亚不知在嘟嘟囔囔些什么，潘塔罗涅知他多半在发不满，是些没意义的话，可能还会骂两句富人富人为富不仁。

        “……没什么。”潘塔罗涅答。

        我怎么了？

        “你饿不饿？”达达利亚问。

        “这是我家里亲手的蜂蜜拉丝饼。嗯……这些是我妈妈的，所以不能给你。这个是我的，送给你，好好吃吧。”

        “我明白了。为了至冬，我会继续保持与钟离之间的关系。我需要去讨好他吗？”

        达达利亚抬起看他。此时潘塔罗涅在上，达达利亚在，末席的上目线为他染上过于稚气的彩。

        如此看来，达达利亚不过是个空有相的怯弱少年，仗着长辈们的便无法无天起来。如果不是摩拉克斯对他产生恋，便是达达利亚倒贴，他潘塔罗涅也不会多看一。

        达达利亚从椅上站起来，推门走了潘塔罗涅的办公室。潘塔罗涅看看桌上仍被拭笔布盖着的帝君官印，又到不快——这拭笔布是从稻妻有名匠人那里买来的，当初稻妻人心思顽固，死活不肯卖给他，潘塔罗涅动了不少人脉才半买半抢了回来——摩拉克斯的东西也？

        为了至冬，潘塔罗涅可牺牲了太多。虽说这是笔公平的买卖，至冬给了他机会，而潘塔罗涅证明了自己，可还不够，远远不够。

        潘塔罗涅在心中扳起手指，达达利亚不会经商，只会花钱，他甚至对金钱的价值毫无认知，在这方面，称他为一个白痴也不为过。他是个被坏了的孩，普契涅拉追着他的屁给他兜底，要是达达利亚真了什么大篓，也许他那位神秘的师父也会从深渊爬来任劳任怨地替他摆平。至于刺杀大贵族、剿灭龙蜥……潘塔罗涅不屑地冷笑，这些都不过是能用金钱摆平的俗事。只要富人老爷扔几枚摩拉，自有数不清的冒险者愿意为他抛颅洒血、上刀山火海。这不就是冒险者协会存在的意义吗？

        “你在想什么？”达达利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