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声斥责：「阿孚，你退下！」

        「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断送家族几百年的谋局！？」

        广陵王看着傅，淡淡说：「让她放开我。」

        傅不敢置信看着广陵王，想找出蛛丝迹证明她说的不是真心话。他想过很多次今天的场景，他想过她愤怒、咒骂、哭泣、伤心的样子，又或着深深的恨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冷静，好像她完全能理解他的难，可是又容不下他。

        「从今以后，你我就如此剑。」

        傅转一看，迎上广陵王的双眼，他眼中有着震惊与疑惧。

        傅看着广陵王，对着司孚说：「阿孚，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殿下说。」

        「交出王印，跟我们回去。只要你能服侍好我二哥，待里八华灭了绣衣楼那日，或着还可以留几个你心爱的小伙伴给你作伴解闷。」

        看来，她早就知了。

        广陵王看向傅：「傅，你回司家去吧，事已至此，绣衣楼容不下你。」

        站在他们后的司孚语气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二哥，你就为了这个女人，十年不归家吗？」

        广陵王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过往的画面在她脑海里纷飞而过。夜宴上她喝多了，他怕她冷，车上小心翼翼用披风严实裹住她；王府的屋上，他搂她在怀里，轻声承诺他会一直在；今年除夕夜，他慎重其事吻她的额，他们低声互新年快乐……

        潜伏十年，她是他这十年唯一的肋……也是唯一的救赎。

        「你不许再踏进广陵一步，否则我见一次，杀一次。」

        她眼里有泪水：「这不重要。」下一刻，她出他腰间剑，指着他的心，然后一刀砍在旁边的子上，长剑应声而断。

        广陵王将飞云放在地上，起凝视着傅，两人四目相对，胜过千言万语。

        广陵王冷静的说：「你倒是比你二哥更会打如意算盘。」她知后的女子一时半刻不会要自己命，遂拍拍怀中的飞云，飞云会意，立刻大声吠叫，引了屋外男人的注意。

        广陵王听着两人对话，心慢慢冷了下来。

汉室衰微，里八华数百年来图谋的大计，成败与否，全在此刻。」

        有些血海深仇，连爱也无法跨过。

        「你心中只剩小情小爱了吗？你心中可还有天下百姓？你在绣衣楼卧底多年，不就是为了带领里八华将来建立一个与腐败汉室再无瓜葛的大业！」

        一把刀悄悄抵在了广陵王脖子上，是那个卖缨穗的女人：「你听到了，广陵王。从到尾，你不过是里八华的中之物，一个给我二哥床的女人。」

        「你若喜欢她，待收拾了绣衣楼，留她一条命，收在边便是。」

        傅大步走到广陵王面前，急切地察看她的状况：「你没事吧？」仔细察看，确定她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二哥喜欢你，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司孚看向傅，又看向被傅称作「师父」的男子，得到后者点示意，司孚啧了一声，收刀退后。

        广陵王出声打断他：「不用。」她越过傅看向门口后，庭院外站着伍丹、云雀跟阿蝉。大概她离开市集太久，她们循线找来了，刚好听到司孚揭穿傅的真实分，几个女孩子脸上浮现震惊之色，阖不上嘴。

        傅慌了，他着急握住广陵王的手：「不是你听到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你知的，绣衣楼的背后是隐鸢阁，隐鸢阁跟里八华从前朝巫蛊之祸时起就势不两立，缠斗几百年，不可能和解。」

        傅眼神迷茫，好像在对自己说话：「她不肯的，她那样的人，宁死不屈。」

        都说人死前，生前的事情会重新跑过一遍，当一段关系要结束了，是否也是如此。

        千言万语，到来他只有一句：「你爱过我吗？」他突然觉得嘴很干，心好像有千斤重，无止尽的下坠。

        「或许你可以解释，我也可以听，但天下其他人，听不懂的。」

        「我父王死于里八华之手，我母妃跟兄长，因为里八华追杀在外逃难多年，我什至因此从未见过我母妃一面。」

        「我们之间隔着国仇家恨。事已至此，念在多年情谊，我今天不杀你，但是绣衣楼也容不了你。傅，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