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驻守凉州明威戍，”宇文序忽，“北景况，略知一二。”

        南婉青奇：“城河？北竟有江河？我以为尽是风沙荒漠，滴难遇，滴雨难求。”

        南婉青掌不住笑开：“北鱼儿与中原鱼儿滋味有何不同？”

        宇文序耐心答：“烽铺以木牌

        而今南婉青别有筹谋，只待随随登仙便可伺机离。这第一步即是借小产之哀诓来秋浦封地衣冠冢，男人十个有十一个喜新厌旧，何况帝王。他日宇文序另有新，她自请离为守陵，天地之大，随意逍遥。

        南婉青作势掐上脖颈，恶狠狠：“不许躲懒，细细说来。”

        宇文序：“自是有的。”

        宇文序：“四时各有苦，冬胜在担省时，冰砖垒屋外，随取随用，过了寒冬便日日挑。”

我八百兵于此，必能扼守江南。”[3]

        “陛，娘娘，时辰不早了。”郁娘见礼，弯捡起地上册。

        “既有江可曾渔猎？”

        南婉青先是一愣，缓过神来一撞宇文序怀里厮闹，又拧又咬，小手直往衣衫领钻。男扯开半边衣襟，蓬壮的肩臂，宇文序招架无力，连声讨饶。靛青诗集落腰腹，两掉床榻，“啪嗒”一声响。

        “那什么牌又是何？”南婉青并非新奇，只闹着他不肯歇息。

        “你喜江南山，择日同去游赏便是了。”宇文序合拢臂弯，人在怀，顾不上凌乱的衣襟与书册。张牙舞爪的小猫儿总算消停，细白指尖勾起纤薄绸缎，一温长线时断时续，虚虚划过紧实膛。

        宇文序：“粮草短缺，实属权宜。”

        “暑夏苦，隆冬苦寒。”

        南婉青笑得东倒西歪。

        厚实大掌把玩玉手的动作骤然凝滞，宇文序蹙眉细想，迟迟方：“我也不知，只想紧着咽去，慢些该没了。”

        “该歇息了。”宇文序翻侧卧，仍是将人圈在怀中。

        南婉青：“听你说来可是冬日最为苦累？”

        宇文序：“每日检行土河，早晚燃平安火，及四面游弈，计会交牌。”

        “于往来要开掘土坑，深约二尺，再以细沙填平便是土河。每日检视，即知经行人足迹。”

        宇文序：“南巡北狩，终有时日。”女肩盈盈小巧，一掌可握，宇文序轻手抚拍数，又：“我记了。”

        南婉青再问：“军需无人照？”

        “烽戍游弈所，军中重地，岂有闲人踏足。”宇文序，“城河距戍所二十里，肩挑费时费力，驱泼洒半桶，最是恼人。”[4]

        “我也记了。”南婉青低语呢喃，纤指依旧盘绕衣带，缠缠绵绵。虽说男人的花言巧语不可信，他愿故作深，她也就奉陪到底。

        宇文序拿横亘颈项的柔荑，拢掌心厮磨：“凉州初夏，杏可于枝上风，一树果死生参半，中原不得见此景。寒冬深雪数尺，需围炉用饭，熄了火片刻成冰，再难。”

        “土河？”

        南婉青来了兴致：“北何如？”

        “放罢。”宇文序示意婢女解落帘帐，南婉青一手扯着云龙衣襟，笑了。众人不敢多看，散洒金帐便悄然告退。

        “你弱，中秋时节天朗气清，最宜北上赏玩。”

        “常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天寝衣亦织龙纹，南婉青不忙拾掇松散衣裳，挑系带一圈一圈勾上指，“我却从未踏京畿之地，局促一室一，江南北风光，唯有诗中想见而已。”

        南婉青笑过了劲儿，未有睡意，素手合上宇文序心，轻推两，又问：“除却担渔猎，平日里守着烽燧，都是些什么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