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节课了？”夏良活动两手腕，指关节咔咔的，歪着脑袋从桌斗里往外拽书。

李猛也转过来小声喊他：“夏良！”也没反应，柳小满想起来夏良好像是着耳机睡的。

“三。”柳小满用角看看他，没忍住又看一。

班里笑起来，郭大嗓在他俩后气乐了，说：“他还‘嗯’？”

柳小满发现这个人提声是不需要准备阶段的，突然就上去了突然就去了，像个收放自如的桶。

又拽一本，地理必修四。

“哦。”夏良终于拽对了书，掏来在桌上摊开，“印得好看么。”

郭大嗓没给他帮助同学的机会，夏良是脸朝埋着睡的，他直接绕到夏良后，弯腰冲着夏良的后脑勺陡然一提声：“别睡了，醒醒了――！”

这么半耷拉不耷拉的，在睑上投一小块阴影，跟宋叔家那个秀气的小丫似的。

听说，咱们班转来个留级生啊。”郭大嗓一教室就说，“哪一位，来，让我看看认不认识。”

“第一节课哦，互相给面，”走到讲台上，他两手往桌上一拍撑着讲台，笑眯眯地扫视全班，最后目光定在夏良那儿，一抬巴颏儿，“是吧。”

说完，他又踢踢夏良的凳。

“不是我。”柳小满说。

“……你这儿有印。”柳小满小声说，用笔盖自己的颧骨。

夏良搭在课桌上的手一，抓掉兜帽坐起来，耳朵里果然着耳机。

嗓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是。”柳小满说。

夏良不仅珠黑，睫也黑。

“好，到为止，上课。”郭大嗓又猛地一抬声，撅了半粉笔转雷厉风行地板书。

走到他们座位前，他先看看柳小满，注意到他的一条空袖，说：“你是叫柳小满吧？”

夏良回看他一，把耳机摘来就自觉地要站起来去。

班里嗡嗡地又笑了，对郭大嗓的风格比较满意。

柳小满耳朵一抖，觉被人敲了声锣。

拽一本，历史必修三。

郭大嗓接着喊：“亲――！”

第12章

可惜他右边颧骨上被耳机线硌了红印，气势只减不增。

郭大嗓“哦”了一声，从讲台上走过来，连声说：“不要喊了不要喊了，我来。”

他

夏良扫一书筒，又跟郭大嗓对视一才声：“嗯。”

“坐。”郭大嗓把书卷成筒往他肩一磕，“你就是夏良吧？”

他耳朵还嗡嗡着呢。

夏良靠在椅背上推开窗着风醒困儿，懒洋洋地抬抬胳膊，跟他比了个拇指。

“坐坐。”郭大嗓把他摁回座位上，自己溜溜达达地往讲台上走，“可能你们听说过我，有些人我也知你们，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讲，不论我跟你们还是你们跟我，这都是第一次见。”

柳小满踢了踢夏良的凳，没反应。

“嗯？”他转看向柳小满，从鼻腔里发个刚睡醒的混音调，角半眯着，被窗外的大好光线刺激得直皱眉。

“好看么。”夏良也没抬地说。

要是没掺上满的不耐烦就更像了。

柳小满：“……”

柳小满发现只要近距离地跟夏良对视，就没法忽略他的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