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游走在光hua的肌肤之上，刮xia提前标好的鱼嘴般的痕迹，piban被一双修长dai着医用手套的手轻轻拨开，肌肉组织被手术刀切开，耐心地chu1理完神经与血guan。他拿起了医用锯zi，准备造chu心目中最完mei的艺术品。

        gao启qiang虽然无法动弹，隐隐约约却能听到耳边传来锯zi的呲呲声，一xia又一xia。在zuo什么呢……我在哪儿呢？他不太明白自己shenchu1在何chu1，又在被zuo些什么，只能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跟着安叔叔走了。

        神经结扎，止血feng合，再裹上石膏。如此反复，四次。

        安欣终其上半生都没完成的杰作，终于在轮回后由他亲手重塑。接xia来就是等待gao启qiang伤kou逐渐愈合，摘xia石膏后再由他将杰作的最后几笔runse填满。安欣抬手用拇指抚摸着gao启qiang的脸颊，拿着mao巾将对方额上的汗shui尽数ca去。

        我想我不需要画框，我只需要用各种工ju将我的作品磋磨、填充。安欣chu2摸着gao启qiang闭合着的双yan，gan受着指腹对方的yan球不安地到chu1移动，他莫名地有些兴奋，xiashen都ying得发痛，宛如第一次遇到十三岁的gao启qiang那时候一样。

        泪潸潸的那双yan，不仅chu现在记忆里2000年那个小鱼贩脸上，也由面前的稚nen的孩zi脸上闪烁。他像一张未经渲染的白纸，纯洁无瑕，又像一块璞玉，未经雕琢。

        回声，遗忘，空虚。

        所有人都在huan欣雀跃京海盘踞多年的乌云终于散去，只有安欣在gao启qiang被执行死刑后心脏麻木归于死寂。gao启兰赶着去非洲医疗援助，将chu1理他哥后事的重担交付安欣，安欣在电话里说别担心，我会chu1理好的。

        安欣很久没有在墓碑的遗照以外的地方看过gao启qiang的脸，那一小块两寸照上，是安欣选定的，gao启qiang最意气风发时的照片。gao档的黑衬衫，pei上暗纹jing1致的领带，以及那张han笑着仿佛看到什么幸福之事的脸颊。

        看久了那张小照片，安欣总会有一种对方还活着的错觉。但安欣每次去zuo心理咨询的时候，心理咨询师总是在说让他学会放xia，心病还须心药医。他吃着医生开的药，却觉得自己无药可救，毕竟他的“心药”就躺在小小的墓地里。

        空虚gan阴魂不散，即便是他跟墓碑说了多少话，都无法得到哪怕一句回应。警局那边的同事一开始还会来找他，劝他不要再为了一个死人耽误自己后半辈zi，但安欣只是淡淡地说句嗯，便又开始拿着抹布ca着那块gan1净得不能再gan1净的墓碑。

        之后就没有再来劝他什么要放xia、回归正常生活了的声音了，难得清净。

        但命运好像在同他开玩笑。安欣跟往常一样ca拭照片，清净倚靠在墓碑上发困闭yan，低声念叨着老gao，你这次会来我的梦里吗？

        世上的re闹仿佛都chu自孤单，十三岁的gao启qiang从未设想大年夜会这样度过。

        父母车祸去世，原本还能勉qiang度日的家庭霎时破碎一地。虽然本来也不是那么幸福，但仅凭五百块的抚恤金，既要养活自己，又要抚养弟妹长大，对一个十三岁的孩zi来说未免太过艰辛。

        本该是快到大年夜，应该是阖家huan乐的日zi，但gao启qiang才刚刚跟着鱼铺老板当学徒不久，为了不增加开支，还是选择了留在菜市场帮师父看摊zi。师父ti谅他年纪小家庭困难，跟他说他负责jin货，但这几天卖了多少鱼的钱全归他。gao启qiang开心得不行，连连diantougan谢。

        弟弟边在家里照顾妹妹边学习，他则是在摊位前蹲守来来往往可能会成为他的顾客，不敢分神。终于望见一个满tou白发，似乎年纪比较大的穿着警服的男人直直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看都没看其他摊位，甚至那双黢黑的yan盯着他看。

        这让gao启qiang心里有些困惑，脊背有些凉意，他心想，我不认识他呀，为什么这个阿sir要这么看着我。虽然有些害怕，但gao启qiang还是鼓起勇气，站起shen笑着迎上去，“阿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