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之蜜糖，彼之砒霜，若不是他一心杀老夫，怎会误打误撞地将天狐血脉注老夫的呢？天狐血脉真是好东西啊……毁了老夫的肉和半生功力，却又留了老夫一条小命，又可以借苟活去。小友，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不是这血脉，老夫钻研这么多年的名难题如何解开，如何置换了诸多名功力大涨？你瞧这‘拂风手’，这‘月金勾’，还有……”

        “……果然是你，牧老。”张哲瀚的睛隐隐发红，掌心的蝴蝶闪烁着红光，狐狸的虚影再次现在后，他握着鞭再次冲上去，“阴魂不散的狗东西，我能杀你一次，自然也能杀你第二次！”

        南舟起的法迅猛，横肘直拳接上提膝踹，重重砸在男格挡的手臂上，张哲瀚的鞭也不甘示弱，鞭风所经之草叶焦黑，树也成炭灰剥落，可两人十个回合来，所有招式都如同打了棉花里一般，中年男仍是毫发无伤，甚至从开始他就没主动手攻击过。

        他是天王老来了，张哲瀚也懒得叙旧，燃着火焰的鞭携着劲风，势拉开了南舟起与那人之间的距离，不等地上扬起的烟尘散去，鞭尾再次一转，狠狠向男膛。飞沙走石，风回电激，男却仅用两手指就轻松接了攻势，还挑衅地住鞭尾，丝毫不惧引火烧：“也不过如此。”

        张哲瀚蹬一脚树借力，法如箭如梭，顺着鞭的轨迹与南舟起共同跃向中年男。

我……”小石抓着衣角，圈一红，上就溢几滴泪，“我是来赔罪的，我不是故意占了你师弟的睛的……我把睛还给你师弟好不好……”

        牧老依旧气定神闲站在原地，似乎早有预料，密林四周突然闪现数百伏兵，他们手中的弩箭蓄势待发，而张哲瀚所站的空地之上，竟有暗的丝线自土壤中蔓延生长，呈遮天盖地之势将他死死束缚住，动弹不得。

        那人终于手了，手掌翻飞间四两拨千斤，将南舟起的拳力卸了一大半，穿过着他双臂之间的间隙，一掌击在他的心，巨大的冲力立刻将南舟起拍飞了几十米。

        “啧，爷还是看不惯小孩受苦。”南舟起不动声与张哲瀚对视一，吊儿郎当地踱步到小石前，“你不如直白告诉爷，那个换了你睛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他就伸手要去抠自己的珠，却被南舟起投掷的石块打中了手臂上的麻筋，于是泪汪汪地看向南舟起。

        “别异想天开了，两年前你为了把你的小儿救回来，没少吃苦吧？他倒是好，你又是委鼎炉又甘愿受血脉之困的

        那男也不理会南舟起的话语，径直看向张哲瀚：“小友，好久不见。”

        一声浑厚的梵唱从他的嗓中发，回在林间，竟是柳客声前辈的“空谷梵唱”！

        “……是你。”

        “是吗？老夫可没那么容易死。”中年男人一挑眉，视线转向了张哲瀚，“说起来，你的这位兄弟可是老夫的大恩人。”

        褪孩童的，那素月眸分明是在这男的眶中，南舟起虽没见过如此诡谲的妖法，但不妨碍他恶心地“啐”了一：“原来是个装小孩的老王八，跑爷爷跟前撒野来了。这几天哭爹喊娘扮可怜演得起劲不？”

        男却不回应他的话语，转对南舟起自顾自地诉说：“你想知你师弟怎么死的吗？那天午，就在这棵树，他求了老夫好久，多可一小孩啊，看起来也就不过十二岁，哭起来的时候真是我见犹怜，谁让他有这双睛呢，‘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老夫要是混问心观，他第一个就能看穿老夫……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解星是吧？虽然没有你的‘三千世界眸’那般厉害，不过也算好用……”

        “咳，咳咳……”南舟起费力去嘴角的血迹，在原地挣扎了十余，却还是没能爬起来，他脆舒舒服服地躺，“杀了爷又怎样，爷早该死了，倒是你，爷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瞬息之间，他的拳风就直冲小石面门而去，小石却只是怔怔地盯着，并不躲避，看上去就像一个彻彻尾的六岁小孩。

        “爷你祖宗上十八辈！”南舟起目眦尽裂，咬牙怒骂，拳如雨般一齐落。

        可在一秒，这脆弱的就从中撕裂开来，仿若蜕茧的蝶，钻一位穿华服的中年男，只凭单手就接住了南舟起的拳，掌法一拉一推，飞速扣住了他的脉门，这南舟起退两难，只得看着那憔悴消瘦的陌生男微微一笑：“小兄弟，素月眸老夫都说好要还给你了，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至于爷师弟的素月眸……爷会自己动手取回来！”

        张哲瀚很快就认了来，是他在南舟起记忆中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你究竟有何目的？是不是你灭了问心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