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五手指全缠着绷带，因为紧握拳的缘故，绷带的指骨溢出了郁的红。

        那辆牧人彻底消失，怀特回到车里。

        肖思逸问他：“是江屿吗？”

        “嗯。”怀特开的有些快，似乎带了怒气。

        “真是冤家路窄。”肖思逸跟着车摇晃了下，左手紧紧抓着车扶手，“您的手怎么了？”

        怀特出个微笑，幽声说：“那天回去打了场拳，不碍事。”

        “哦。您都知了，打算怎么？”

        “这事不归你，好好念书。”怀特转移话题：“小时候看你，觉得你只像你妈妈，现在发现格和你爸爸你叔叔像，都执拗。”

        “可能外貌方面男像母亲，女像父亲多些吧。”

        肖思逸不再追问了，盯着怀特的右手，缠绕的绷带垂着一丝又一丝棉线，看起来像断了尾巴的金鱼。

        车到火葬场，棺材被拉下车。

        肖思逸和父亲抬棺，从左到右绕火葬台三圈，怀特作为送葬者跟着他们。

        法师用椰子水为死者洗完脸，尸推进了火葬塔，铁门后传来轰轰的响声，室内的温度一下被提高了。

        见巴迪和怀特双目泛红，肖思逸走过去，“爸爸，怀特叔叔，去等候室吧？”

        他们似乎没听见，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那扇铁门。

        两个人都久久不动，久久不说话。

        过了半晌，肖思逸伸手拉了下巴迪的胳膊，“叔叔的骨灰是放我们家里吗？”

        巴迪回过神来，这时那扇铁门打开，一扇铁床被推送了出来。

        铁床上，有个烧不坏的木盒，里面铺了层灰和碎骨。

        巴迪眨了眨的眼眶：“嗯，等你小姨生产完，再送过去告诉她这个不好的消息。”

        肖思逸点点，看见法师撤出三块木材，父亲和怀特拿起挂在铁床边的金属夹，往木材里夹骨。

        骨是灰白色的，从截面上看满是细密的孔，这些碎骨散在骨灰中，形态像石，像贝壳，就是不像一截手指，一块膝盖骨，不像一个人。

        但这就是一个人的全了。

        肖思逸过去帮忙，夹子伸到中央，他却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