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说：“师妹，难得今天居然有闲心过来看我。”

        “不过也是，在宝山而不知宝，我不也是如此吗？”

        云阙笑了笑，凑到他的耳边，低低说着什么。

        落青瑶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她默默地了，挥手扫了扫地面的灰尘，撩起裙摆，盘膝坐。

        他回到石室，盘膝坐，石门开启，其后一明艳的光。

他直勾勾地看着那双睛，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双渐渐无神，画上那双黑的睛，就如同石室后那一望无际的深渊一般，渐渐地将他吞没其中。

        于师弟皱眉沉思，片刻后，他咬牙答应了来，“……好，不过大师兄不会骗我吧？”

        “我问过于师弟了，他说……”

        他看着这个素日里自己照顾有加的师妹，意外地也没有多少绪，只是说：“那天喝醉了酒，胡言乱语了。”

        “琐事……”

        他先是想要慨些什么，但是他又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他的嘴角扯了扯，喃喃：“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

        “是吗？”

        于师弟愣了一，迟疑：“大师兄，这……师父若是知了……”

        他先是打量了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太满意地笑了笑，但是他又记起脑海里藏着的那段另外一个世界的往事，叹：“这副躯壳的主人，没想到原先竟然这么愚蠢，空宝山而不知宝。”

        云阙嘴角微微勾起，无声地掀起一抹极浅的讥讽。

        他想起平日里的某些不被他注意到的细节以及接来将会发生的事，于是笑容变得更加得意了些。

        云阙微笑地看着他，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不过，你可记得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石门后，不意外的传来了落青瑶故作平静的声音。

        落青瑶眸之中的幽光忽然碎落一地，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一般：“师兄你将这件事拿来与他换酒喝。”

        落青瑶抬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神之中带着平日未有的冷淡，说：“是当年关于你救我时的那些琐事。”

        夜明珠的光芒静静地照在他的背后，在他面前拉一长长的阴影。

        云阙眉微皱，心想这就开门见山了吗，他问若无其事地问：“是什么？”

        “……好。”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门后，云阙的神莫名地望着她，既不像她所想的那样纠结，也并非她意料之外的平静。

        云阙站在崖边神恍惚地望在对面的夏花，心中却默默地计算着时辰。

        约莫比平时早了些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笑了起来，不知为何，这两日里他的笑容比起往常而言多了许多，有得意的，有苦涩的，但更多还是如这般意义不明。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神和沉重离去时的背影，云阙满意地笑了笑。

        片刻后，画上的睛骤然消失，云阙长长地一气，恍如隔世。

        云阙嘴角的笑容里忽然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苦涩。

        落青瑶眉目低垂，柔声细语地说：“师兄，其实我今天来，是因为……山中现了些不好的传言。”

        云阙平静地与她对视着，许久之后，他无声而洒脱地笑了笑，说：“师妹，陪我喝一场酒吧，酒醒之后，从此相安无事，我祝你与陈宇师弟白偕老。”

        ……连绵的两天阴雨之后，风雨过后，崖间瑟瑟的小花重新抖擞着站了起来，迎着日暮之时昏沉厚重的阳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于师弟听完之后，大惊失地问：“师兄，结果呢？师妹不会真的被……”

        落青瑶探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笑：“师兄，我来看你了。”

        就在此时，云阙开叫住了他，他说：“于师弟，不知你明日能否帮我捎坛酒过来？”

        “师兄，我来看你了。”

        ……“大师兄，今天的饭。”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云阙随和地笑了笑，说：“师弟，我知你喜小师妹的，如果你答应帮我捎坛酒过来，我就告诉你当年我带她上山前的一件事。”

        咚咚。

        石门缓缓转动，那个男弟照常放饭后，便打算离去。

        可是，他们两个人，谁都不是谁的敬亭山。

        两人相视而坐，距离看似手可及，然而，心的距离却如同咫尺天涯般遥不可及。

        话到后面，他突然癫狂般地笑了起来，中深沉墨甚至于将后那轮幽幽的明灯都吓得黯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