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多半不敢来。这等比咱们还见不得光的人，犯不着为了冷仙亲自。家主只是提醒咱们小心在意，并非赶着要咱们去送命。”

        “咱们的命本就是家主的，既然家主有用，送去又如何？”一名麻衣士轻声，他说话时平平淡淡没有起伏，一句话说完全是一个语调。

        “李天师说的那是自然，咱们谁也不会退缩！”邵承安了，又：“只是咱们跟了家主那么些年，哪一位又仅仅是因家主救了一条生路，一条残躯贱命已属家主这么简单？总之小弟刚开始只是报恩，现可是心甘愿。”

        “他娘的！偏你个小兔崽说得那么好听的话来！”章大娘啐了一，忽又缅怀着愣神：“咱们一开始有四十二人，现就剩十八！望上天保佑，总要有那么一两个活到家主大愿得偿那一日，亲见一见，也好在老伙计们的坟前说一说。就算在九幽冥府知了，老伙计们也该畅饮一番相庆……”

        “家主才说过恶人才能放屠刀，就立地成佛。贼老天你求他作甚？狗屁不通！”麻衣士咒骂一声，只是声调依然没有任何起伏，不知是忧是怒。

        “老娘好歹是个女人，偶尔怀一番你屁事。”章大娘眉一挑，颚地包天之势，一脸横肉全数了起来，让麻衣士别过脸去：“我不和你说话。”

        雨霁山上天光刚放亮便忙碌了起来。昨日发生了大事，留在山上的人不少，却个个彻夜难眠。

        “二师，迭云鹤若来，还是你去迎迓妥当些。”林瑞晨，陆菲嫣，顾不凡等人轮为孟永淑守灵，颇显困顿。倒是顾不凡对陆菲嫣的飞速成长十分讶异。

        两人之间的姻缘已是明日黄花，只差一份正式的文书而已，他也不好多言。只是陆菲嫣武功大也就罢了，连见识也是芝麻开花节节，不免犹疑陆菲嫣在吴府之中经历了什么。

        “不是若，他一定会来的。”林瑞晨就着山涧打理面貌，又在简易的草棚里换上素服，虽有疲劳，达官贵妇之气不减。

        “不知征儿要怎生应对……”陆菲嫣目光一黯，也对当今千丝万缕的局面担忧。

        “征儿比我们还聪明许多，我家官人来了也未必理得比他好。他当想得到才是！总之他来之前，咱们先把局面稳住便是了。一天到晚为你那女婿心，还不如多自己，与不凡的事了了，总不能一人孤单终老罢？”

        顾陆的婚事虽不宜公开，同门之间却瞒不过去，林瑞晨自也知晓。一句打趣让陆菲嫣坐立难安，忸怩不堪：“但遇此事，哪还有得心思？自家一人清净逍遥，好过和人争争吵吵。”

        林瑞晨瞧在里不动声，只叹息：“昆仑山上大事自有男人们心，从前我最担心的便是锦儿，生怕掌门师兄放不往事不要她。这会儿锦儿的大事刚了，你又冒了来。现你是逍遥了，日可还长孤一人怎生得了？你看孟永淑也是长久孤独，来大秦犯险都没个同门相伴最终落得如此场。师的年岁长你们不少，可莫要再过些年等师两鬓白还要心。”

        “人家知了……”陆菲嫣脸上难抑羞红：“师莫担心，我自家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