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伸手在边上摸了好久才把手机摸到。

第四十三章除夕

就像是只打个电话告诉席之空他多了一个手机号一样，顾意剑和他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刘萍突然扯着他的手臂使劲晃他，声音带了些压抑着的歇斯底里：“怎么？要说我伪善是吗？！还要骂我假惺惺是吗？！你为什么不跟他说？为什么不让他来签字？！”

她穿了件蓝的小棉袄，鼻尖和脸颊都冻得发红，把吃剩的半个红薯小心翼翼揣了兜里。

刘萍站稳之后把顾杰放在地上，两岁的孩走路还不太稳当，加上顾杰弱，在原地晃了晃一屁坐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

“莹莹，你小空哥哥跟你说话呢。”顾意剑把手机贴在顾莹的耳朵边，顾莹立刻甜甜地叫了声“小空哥哥”。

家里

来电提示显示了个陌生号码，他并不是很想接，可挂断了一次手机还没放，那号码就又打了过来。他意识与江宴对视一，了接通键。

顾意剑弯腰想把他抱起来，刘萍却像疯了一样把他拉起来，疯狂地用拳一拳一拳砸在他后背，绪激动地冲他喊：“你女儿，你儿，没钱治的话就要死了你不知？！你没听见医生怎么说的？啊？！期化疗的钱上哪儿找？不卖老爷那房，你是不是要看着你姑娘儿死在医院啊！”

“喂？――小空啊，放假了吗？”

“没有换，这个号也用的，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啊？”顾意剑了一大烟，走到角落的垃圾桶旁边抖了抖烟灰，刘萍牵着孩也跟着走了过去。

除夕这天一大早江雯就起来忙活，连光济滋滋地跟在她边打手。

：“要不我先睡会儿，等会儿叔叔来――”

刘萍也凑到手机旁边大声说了一句：“小空啊，最近天气冷，你多添儿衣服，别冻冒了。有空来家玩啊，生活费的事――”

“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莹莹不治了…给弟弟治就好了…”顾莹一手拉着顾杰一手抹泪，低声泣着。

“啊，是舅舅啊，”听着那边传来顾意剑的声音，席之空闭上睛重新倒回床上，“我放假了，刚才以为是推销电话所以挂了，舅舅换号了吗？”

“你松手！”他挣开刘萍把顾杰抱起来，拉着他的小手放在顾莹手里：“莹莹，照顾好弟弟啊。”

医院门诊大厅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顾意剑瞪了她一，把手机收了回来。

“还可以，莹莹好些了吗？”

刘萍的话就像钝刀划开顾意剑的肉，一划不透，又一一细细地磨，几乎要把他的痛都碾碎，整个人麻木又绝望。他低看着两个哭泣的孩，手里的存折差被他撕成两半。

顾意剑站在医院门了一烟，刘萍抱着席之空不到两岁的小表弟站在他旁边，手里还牵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刘萍！你够了！”顾意剑挥开她的手，她一个踉跄差抱着顾杰摔倒，顾杰受了惊吓立刻放声大哭来。顾莹咬着唇，底也是盈满了泪却不敢哭来。

“顾意剑，你装什么好人？当初扣民政每月补助给小空的一千块钱的时候你不也同意了么？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还想把钱还给他…我们没钱给莹莹和阿杰看病了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