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走到亮，借着灯火看手中红叶，只见两行工整的蝇小楷，写的是“天人何限，慊慊独为君”。②

        薛青澜笑得手都在抖，险些把墨甩到桥栏上，闻衡里的纵容溢来能把人淹死，嘴上却数落：“不准笑，给我写诗呢，你严肃。”

        他接过红叶，从桥摊上借了一支笔，侧问闻衡：“写什么？”

        摊主：“……啊？”

        “红叶寄，你心里有谁就写谁。”闻衡顿了一，随即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小声警告，“不许写什么死啊活啊的，长相思也不行。”

        薛青澜思量片刻，才落笔写了两句，回将笔交还给摊主，了声谢。那摊主是个卖荷花灯的，见他拿着红叶，很地招呼：“公顺便买盏灯吧，小人这灯糊的又亮又结实，能在上飘一个月，公的红叶放去，准保能送到有缘人手中！”

        “我没读过多少诗，这是明州民间传的一首歌谣，全诗就这一句，‘奈何许，天人何限，慊慊独为君’。”深秋边风凉，薛青澜往闻衡边靠了靠，借着他的肩膀挡风，望着茫茫天际，有些神地，“我那时对这些事还一知半解，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是听到这首歌谣，就会想起你。”

        两人的手一旦牵住，就像黏在了一起，无论如何也不愿分开。倘若是光天化日之，他们俩就算不顾忌旁人侧目，也不会这样痴缠；可今夜是堪比七夕的盛会，一切意都被夜温柔地包容，连最隐秘的心事都可以剖来写在红叶上，没有人还在乎旁边的两个人是不是牵着手。

        薛青澜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忍笑拉着闻衡往另一边走去。

        薛青澜莫名想起他当年给自己买花灯的事，不由失笑，觉闻衡要是有弟弟妹妹或者自己的儿女，必然是那种溺孩、会把“别的小孩都有，我家的也要有”这句话贯彻到底的大家长。

        天有无数人，可是能牵动他心事的，

过来的梦，长街从走到尾，可灯火阑珊没有人在等他。

        却永远只有一个人。

        话音未落，那片红叶被闻衡劈手截走，薛青澜和摊贩一起扭看他，只听他一本正经地：“多谢，但是不必了，他的缘分已经有主了。”

        恰逢一阵夜风卷过河面，万千红叶漫天飞舞，得不似人间，人群中蓦然爆发一阵惊呼赞叹。闻衡随手一搛，从半空拈来一枚红叶，递到薛青澜手中，：“既然来了，索乡随俗，题一句诗吧。”

        好在踯躅多年，今夜终得圆满，上元旧梦被他好好地封存起来，而新的梦境正在前徐徐铺展――

        “所以衡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