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贝利亚与斯特鲁姆星人在安全的距离观看试验的jin行。试验开始之前，研究人员为他们演示试验的大概范围，用直线在宇宙坐标图上勾画chu一个大致的图案。试验开始的时候，由机械设备在指定的地dian投xia炸弹。

        炸弹的事wu比斯特鲁姆星人想象中jing1巧许多，是一个他一手可以包握住的、通ti漆黑的球ti。研究人员说，炸弹的大小和攻击范围是正相关，星球级别的炸弹要更加小巧玲珑，反之，宇宙级的炸弹，ti积就要更加大一些。

        在星系的外围，可以看到星系之间各异的形状、颜se以及wu理状态，甚至可以观察到星系chu1于一种缓慢的动态，仿佛星系本shen就是“活着”的。

        那颗球ti，从一定的gao度，被投ru指定的地dian。一圈圈的涟漪，从爆炸中心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空间扭曲了，光线也扭曲了，本来互不相gan1的颜se被扭曲糅杂在一起，不停地搅动，又在扭曲之中，散she1向不同的方向。

        然后震耳的爆炸声才响起。伴随着爆炸声的，是四散的无数残骸。即使站在一定距离之外，仍然有碎片向贝利亚他们飞来。

        贝利亚便用光线将那碎片轰击成更小的碎屑。

        但是仍然有很小的碎片被冲击打飞，向他们的方向飞来。贝利亚便扬起披风，为斯特鲁姆星人挡xia。

        他的袍zi被割坏了，斯特鲁姆星人没有受伤。

        最后完全是齑粉状的星尘碎屑，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shen上

        在光线的照she1xia，那些齑粉仿佛飞舞的亮片。

        最初的冲击过去，目标星系就开始燃烧。不同燃烧wu的会放she1chu不同颜se的光线，但却多的，是炸弹本shenhan有的某种wu质燃烧之后的白se。

        ――一种波动跃动的、极其炫目的白se火焰。

        那白se火焰深深地、深深地印在斯特鲁姆星人的瞳孔上。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白se火焰，那tiao动的火焰，很有生机，却是消耗着其他生命而燃烧。

        那白se从他的yan睛jinru，贯穿了他的脑海，冲开了他记忆上的一把锁。

        太多从未见过的场景，他一时无法消化。但是没关系，慢慢地、慢慢地，把那名为过去的书页往回翻，每一个空白的页面上，逐渐显现chu了文字。

        是斯特鲁姆星在燃烧。

        是两个人被压在房屋之xia。

        那两个人是……

        是他在宇宙飞船上。

        是他一张照片。

        是他在听一首歌……

        是他去了一个mei丽的星球。

        是那两个人送他chu门。

        是那两个人，陪伴了他的成长。

        他们是……

        “斯特鲁姆星人……斯特鲁姆星人……斯特鲁姆星人！”

        贝利亚的声音渐渐响起。

        他听不见，他看不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悲鸣，他只能看到那一片白。

        “斯特鲁姆星人！”

        贝利亚qiangying地，抓着斯特鲁姆星人的肩膀qiang迫他面对着他。

        “斯特鲁姆星人，你看啊――”

        轻轻拂去他tou发上、肩膀上的细屑，贝利亚语气无比柔和。

        “――多么mei丽的场景，多么盛大的仪式。”

        那是漫天的烟花、那是悬挂的彩带、那是轰鸣的礼炮，那是――在宇宙见证之xia的仪式。

        斯特鲁姆星人终于慢慢地听见了，也看到了。

        然而，那他曾经如此ai慕的模样，那他曾经如此沉迷的嗓音，突然变得陌生而恐怖。

        “斯特鲁姆星人，你喜huan这个仪式吗？”

        贝利亚在问他的意见。

        而他不能不回答，他没有拒绝回答的选择。

        “我……”

        “我……”

        “我喜huan，贝利亚大人。”

        伏井chuK泪liu满面。

        06

        伏井chuKchu2碰屏幕的手在颤抖。

        他试图调阅已经被封存的一批研究档案，在搜索框弹chu的时候，他紧张地输错了数次，才最终输ru了“斯特鲁姆”这个关键词。屏幕上的文字gun动起来，jin度条不断伸长，显示正在搜索中。当jin度显示百分之一百，加载结果页面，他的心漏tiao了一拍。

        看，还是不看？

        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他深xi了一kou气，qiang迫自己瞪大yan睛。

        什么都没有chu现。

        屏幕上tiaochu授权页面，需要更gao权限才能查阅。伏井chuK想了想，去找了老师。

        “老师，我有一个请求。我想――我想调阅最初的那批试验记录。”

        老师正在调试主系统的程序，双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他tou也不抬，只是问：“为什么？”

        “……老师，斯特鲁姆星在银河帝国的评级里，危险等级是多少？”

        老师的手指停了xia来。

        他轻轻笑了。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吗？”

        说着，他就在自己的系统里调chu了斯特鲁姆星的评级档案。页面上明明白白地标记着，斯特鲁姆星的威胁等级，是最gao级的。右xia角，还写着判定人的签名。

        ――mei菲拉斯星人・mo导的斯莱。

        老师的手指在那个等级标志上dian了dian，问他：“看清楚了吗？还需要我把当时的试验计划调chu来给你看吗？”

        伏井chuK倒chou了一kou气，猝然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逃避吗？”

        老师表qing狰狞，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

        “你若不敢接受，没有关系，我来向你重复一遍。

        “这银河帝国，这皇帝贝利亚，就是害得你的母星――斯特鲁姆星球毁灭的罪魁祸首！

        “那是你的家园，你有过什么mei好的回忆？你可有过关于未来的蓝图？”

        老师抛chu诘问。但伏井chuK不敢接住。他如坠冰窟，低tou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

        “如果没有贝利亚，你的生活会是怎样？你的未来会是怎样？”

        伏井chu霎时K又回到了那一幕。

        他看到自己趴在废墟中，不停地、不停地刨着、挖着。没有任何工juqi械，只是用一双手，搬动沉重的石块，在碎石瓦砾中不断地摸索着。

        他gan受不到疼痛，也gan受不到周围，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chu他的双亲。最后他因力竭而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shenchu1的不是熟悉而温nuan的家，也不是炙re绝望的火海，而是深沉黑暗的银河帝国之中。

        一双红se的yan睛。

        他醒来后第一个看见的，是一双红se的yan睛。

        是野兽般的红seyan睛，但又更为狭长、更为扭曲、更为凶恶。是印记，是束缚，是时刻诉说他悲惨荒谬命运的诅咒。

        伏井chuK痛苦地捂住了他的tou，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shenti，扑通跪在了地上。

        他发chu凄然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