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声，却咬紧了牙关，将她纤瘦的紧紧地抱到自己怀里。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的手怎么会扼住她的脖颈，想要和她一起死。

        “小橘叁岁的生日刚过，她还是说想听到你对她说生日快乐。”他看着面前面容安静的人，手掌向上摸向她的脖颈，“她说要送给你一条项链，我没准她给你上，因为你一项不太喜这些饰品。小橘有生气了，你最好还是醒来哄哄她，我每次哄她都不理。”

        他声音哑了，捧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膛上。

        谈策打开病房的门，床前的灯光照一片安静的柔光。床有小橘今天来看妈妈时读的绘本，还有小橘每天都要给妈妈剥的橘果肉。他紧张地看向监护仪，在看到上面的数字以后如同劫后余生般松了一气，熟练地坐到了床前，颤抖的手指摸向她纤细的手腕。

        “小橘今天来看你的时候说想种一盆大橘给你，她想挑一个你喜的花盆，我觉得还是你亲告诉她比较好……毕竟你喜的东西通常都很特殊，”他声音有些发抖，慢慢闭上了睛，“宁宁，我……我也很想你。”

都不敢说一个字。他通过后视镜瞥了谈策一，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已经叁年多了，这叁年来，他知谈策过着怎样的生活，这种觉让他觉得浑一震，却不能多说什么。

        “对不起，宁宁……我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他低声说着，掐住自己的伤，低看着她的脸。当然，这些日他偶尔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看着她没有声音，毫无声响，他无数次在她耳边祈求求她睁开睛看看他――

        “宁宁，今天是我认识你的第十年。”

        他低，大着气，被幻觉和前的现实折磨到快发疯。他看着自己左手手腕上一比一更深的刀，将伤抵着床边的铁制凸起压去，疼痛让他清醒了一分。他慌忙地去看宁奚，像是急于抓住那稻草，上床躺在了她的边，将她小心地、紧紧地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空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回响，他被这熟悉的孤寂笼罩，生像这黑夜一样死寂的绝望。可是握着她的手，抱她到怀里，听着她的心，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刚刚认识她的夏天，蝉鸣和遮天蔽日的绿荫，她卷着耳机线，懒懒散散地坐在树荫。

        “宁宁，你这么瘦了，”他在她耳边说着话，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额抵到了她的颈窝，“你看，只能给你输营养，你才会这么瘦。我现在会的菜更多，等你醒过来，会让你慢慢吃回来的。”

        --

        “宁宁。”

        仅仅是一个瞬间，他惊醒过来，左手手腕抵住病床，衬衫袖狰狞的伤抵着白床单渗鲜红的血迹。他被这疼痛激醒，猛地将那只手收回来，看着宁奚沉静的脸，鲜血顺着伤直直的来。

        没有任何回应，他低笑了一声，颅抵住她的手掌，快要被膛里爆炸一样巨大的痛苦给撑开。那些有声音的幻觉，没有声音的影象一齐涌了他的脑海中。他捧着她的手掌，去听她脉搏动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的声响稍稍缓解了几分痛苦，他手指扣住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摸上她的脖颈。

        “你快醒过来，看看我们的小橘，你知我求你的事不多，”他手指与她紧紧相扣，吻着她的脖颈，声音却不停地颤，“宁宁，我快要撑不去了。”

        他闭着睛，想让自己沉浸在这个幻觉中的夏日，侧亲吻着她的睛。这种日不必费力地回忆，他对见到她的任何细节都清楚无比。他揽住她的腰，低要笑，但睛却先红了，额抵住她的额，睁开睛看向她近在咫尺的、紧闭的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