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滩骇人的鲜红，令人作呕的红，江暮想逃，转逃得远远的。徐晶晶却先看见了他，像看见救星，那双里满是期待和庆幸的狂喜。

        徐晶晶拿了自家酿的桂花酒到公园。

        楚状况便在手术室外开始漫长的等候，徐父走到江暮面前，颤着手作势跪，忙让汪河洛搀扶起来。

        他接过密封罐，妥帖放到平稳的石台上，重新摊开书。徐晶晶一来，他便极为自然地由默读转为轻声念：“有人说，时间会平息哀痛。――不，时间不会使任何东西消失，它只会使哀痛的绪消失……”

        “听明明说你喝酒，尝尝我爸酿的。”江暮没有欣然收的意思，徐晶晶补：“对了，你喝洋酒的吧？哎呀，拿去吧，不喝给老蒋。爸妈一定要我带给你什么，他们很谢谢你，短短的日，明明懂事不少，成绩也提了，本来上重悬，看样努力个大半年，还是行的。”

        那是一本作者记录母亲亡故后关于哀痛思考的书，徐晶晶数度哽咽。忽地，她开窍了：“你来这里，不是因为女孩。”

        江暮听见不远有人在哭，有人焦急地喊叫，他心里发慌，继而辨那哭声是徐晶晶的，扔书就循声快跑过去。果然，两个老太太蹲在地上，一面唤人一面发着抖安抚徐晶晶。

        “走的时候，千万说一声，明明怕死了你不告而别，总觉得是你会的事。”

        徐晶晶开心地笑。

        临产前一天，徐晶晶仍旧上公园，偏那一天了事，台阶上绊一脚，花上洇圈血红。

        “我谢谢你，你既帮了明明的前途，也救了晶晶的命，我谢谢你……”他说着埋呜咽起来。

        江暮抬眉，不禁轻笑。

        徐晶晶不放心地追问：“记着了吗？”

        江暮望着她氤氲的，合上书，启封了桂花酒，把随带的装了白的杯到草坪边清空，倒上黄汤，轻酌慢饮。

不幸的：人只拥有没有拥有的东西。没有幸福的：人拥有的，就不再拥有了。”她必然一雾。由不读诗到读诗，从读不懂到懂，江老师是她的际遇，也有人是江老师的际遇。

        “好。”

        有他宽，徐晶晶霎时不再慌怕。他先是联系最近的医院，然后喊来不远随行的汪河洛。汪河洛大学学医，后来从军，镇定又实用，他教徐晶晶怎样调整呼，怎样等到救护车来。

        忍住胃里的翻腾，他自己走上前，握住了徐晶晶的手。“没事，我在。”

        他偏过去，拳遮住了嘴，勉压呕吐的望

        江暮想吐，不是那一滩血的记忆，还是徐父的激涕零，都让他恶心。明明那时候他想过逃，明明是因为他，徐晶晶才每日雷打不动地上公园。

        徐晶晶的丈夫父母公婆随后赶到，问清

        “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