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灯火通明的客厅，疑惑的目光投向沙发。

        她盯着那份文件，眉低垂，低低地问：「是馀笙……他让你拿给我的？」

        苏低着，并没有看到孙静韵风韵犹存的面容闪过的犹疑，她缓缓吐：「对。」

        但越是平静，苏就越觉得几乎不过气。

        馀笙跟着弯，换上居家鞋，轻声问：「怎麽还不睡？」

        既然她决定了离婚，那麽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裡。

其实并不想麻烦婆婆，但是拒绝不了。

        她和馀笙……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等到了凌晨12。

        苏正好走

        耳边尽是节目裡的声笑语。

        但最近他无论多晚，都会赶回家。

        苏打开车门前，想说一句「妈，路上小心」。

        当初结婚，她只是打电话。现在分开，她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馀笙最近也是很忙，之前在医院待太久，工作度被严重搁后。

        虽然要签之前觉得心很沉重，但是签完之后，她心裡又觉得轻快了许多。

        却又止住，只说了「您路上小心」。

        而今晚，无论多晚，苏都会等到他回来。

        换好鞋的他，才发现玄关放着一隻行李箱。

        离婚协议书。

        可能很快，那声「妈」也不必再说。

        很多的东西她都不想带走，所以简单收拾之后只有一个行李箱。

        馀笙终于回来了。

        签完名字之后，苏开始收拾行李。

        「这是离婚协议书。」

        苏慎之又慎，郑重考虑了几天之后，她终于拿起黑签字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苏」两个字。

        关于离婚这件事。

        靠近车窗那边的手紧了，苏盯着最上面一页大大的字——

        一路上，苏跟孙静韵没有什麽说话，直到车开到楼。

        苏没有接，婆婆把离婚协议书往她面前再移过去，「你应该知什麽选择对你们最合适。」

        苏无力鬆开手心，缓缓地将手伸过去，把档接过来。

        她知这一签意味着什麽。

        说这话时，孙静韵很沉静平和，但似乎带着某种不容反驳的定。

        婆婆叮嘱了几句要注意，便从随带着的包裡拿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苏正好也看过来，碰上，对视——

        她抱着膝盖，纤细窝在柔的沙发裡，电视裡播的娱乐节目她也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