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间我过去每天给罕老板和大秘书报的房。在底光知挨打以后疼，底只有那些小电池灯拢着，自己成了什幺样其实是没法看得清楚。这时候站定了再看看自己。从两只脚丫往上，一直到赤条条的，上边不光是青紫，不光是凝血和破，有好几伤肌肉外翻，已经是化脓着黄浆的。

        这里边没有镜，人没法看到自己的脸，不过在底挨起耳光来可不是轻飘飘的一两。挨过几回以后睛就睁不圆了

        先是工人们都回地面上去了。我的看守们解开我的手，绕回去换背铐，直到这时都还能算程序作的，完了以后突然走了岔。其中一个人掐住我的脖把我往上提，提起来朝前拉去，再往后猛推回来，他那是拉开距离找可以加速的空间，让我的光背脊跟岩石碰撞得更重更狠。

        他们有一堆男人呢，把我围在里边一起动手，拳打脚踢。有一拳打在我的巴上，打掉了一颗牙齿，那东西在我的腔里蹦来去，像是小孩的玩鸭里边，装的那种会哗啦作响的小石块一样。一直到挨完揍我都没找着机会把它吐去。最后是左边乳房上挨的一让我完全不行了。女人脯上挨了打，那种疼会从里边往外爆发来，就像是一个打爆了的气球，人的神和意志就在那幺一全都碎成了渣。我就是特别想抱住我自己的脯，紧紧的搂住她们也许能把疼压回去一，可是我的手在后边一也帮不上忙。我的还被他们拉着拽着，伸张的特别舒展，又筋又有抻劲儿的肚肌肉，一一膈应的肋骨，用拳揍上去肯定也特别舒展吧。说起来……这种刻骨铭心的味我可真的有阵没尝到过了。

        从地面上跟我来的那五个男人一直呆在边上，底的工作面上守着两个，支主巷的外也守着两个，剩一个等我背筐的时候就在后边跟着。他们不事也不说话，他们的活儿就是死盯着我。难得的是整一天里居然没人带来揍我的屁，那天一直到收工以后，我才结结实实的挨了两年以来的第一顿打。

        这一走居然就跟着他们一直走到了矿井上边。外面是傍晚。在底待久了已经不觉得里有多黑，哪怕就是傍晚的光线一冲，也让人晕目眩了半天才能再看清东西。从到锡山矿业几百米的路上，我看着绒绒的小草都觉得特别新鲜，也没觉得上有多疼，到我了他们办公室以后里边一堆西装革履的先生都在等我，我才知今天这是件严肃的事。

        全的骨节都是错了茬的，互相全都连接不上。我绵绵的靠着巷的石墙，一步一步的挪动，每一步都疼得要人命。我真的老了，最后这一阵的日也太幸福，养惯了以后，人受不住打了。

        要我走的地方是积满了的巷边沿，最里边放着个铁笼。后来我待在矿井的时候都是在那里边过的夜，过完夜以后领回矿面去，再背一天的石。

        或者是女人摆成的那个姿势太过平易近人，像极了一盒工作餐，完以后几个家伙就着铁笼打底，顺便快餐式的了我一轮。隔一夜醒过来还是中规中矩的去背矿，背过二十多个来回以后，那些人突然说，搁筐，走。

傻瓜了。有个词儿叫是人非，这幺想想，像是还真有伤的意思。光脚板底的石碴冷尖刻，不至于就叫亲切那幺矫，可是大概还能算得上默契和相知相伴。淤的地方能淹没过人

        等我差不多再有明白的时候，我是在地里打着的。上边的男人们都朝弯腰看着，现在他们光是用脚。往屁踹上一脚，能让我连带爬的扒洼里去，一脚是蹬的骨，又能让我扭摆尾的翻腾回来。

        的小肚，蹚过去都带着响，两趟重载走完以后我就放了心。在晏那座房里的细木地板上住了一年，没把两只脚丫给惯气来。

        既然动开了手，当然不是撞那幺两就能算完。我正被他紧紧在石上哼哼，有个人挥开拳打在我的小肚上。绵的人肉里挨那幺一，响声发闷，人也发闷，那一让我瞪直了睛，可是满银花，什幺东西都看不见；满肚里的血肉波涛汹涌的，一一又苦又咸的浪直往嗓外翻。我张嘴搭了半天，呕的声音响的吓人，可是什幺也没能吐来。

        从回到锡山的那天午我直接钻矿底，一直到三四十天以后我才再见到太阳。在里边什幺都没有，没有自然光线，也没有记住时间的，到底过了多少日就是模模糊糊的猜猜。前一天的晚上我又被揍了一顿，那一回是把我仰脸分手铐在我自己住的铁笼上边，上躺平，腰正好搁在笼的转角上，挨地面那一还得支起来脚趾撑着，要不人上两截就变直角了。跟着就是上带。

        不白天黑夜，一直都有五六个男人轮班守着我。每隔个三五天吧，会突然没来由的揍我一顿。不用他们解释，我当然知那就是个理犯人的传统，就像是古代监牢里少不了的什幺杀威棒之类的东西。

        揍完了以后有人说，爬起来，走。没有再多第二句话，也没人告诉我为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