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澍应：“嗯？”

祝苗抓住最后的机会，一闭心一横，说：“哥，能不能帮我个忙，就那个……家长会，你就假装一……能不能……”

一直到客人来了一桌又一桌，临近打烊的时候，看着项澍收拾东西要班了，祝苗好急呀，但又不敢直说，在项澍周围打转，像绕着人边讨的小猫咪。

项澍说：“记得把猫关笼里，我走了。”

放学去咖啡厅的路上，他又买了新鲜的、灵灵的山竹，放在书包里。一门，见项澍正在吧台边上冲咖啡，咖啡特有的果油香弥漫开来。天气了，他今天穿了件无袖的衣服，冲搅拌咖啡粉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隆起，加上小臂上的纹，旁边围着的女顾客也不知是在看咖啡还是看人。

祝苗突然想起自己书包里的果，忙拿来，洗净外壳，用刀切开，山竹白白的果肉，一阵甜香扑鼻而来。

祝苗忙：“没有！不信你就问一柠。”

祝苗拎着山竹去，放在床边的柜上。祝的老病是通风，还有杂七杂八的老人病，走起路来不太快，佝偻着背。小孩和老人家一样，一年一年变化特别大，去年的祝还神极了。

祝苗

祝苗漫无边际地想。

“你吃吧，我不吃太甜的。”

家长会的前一天，祝苗的焦躁到了极。

首战告败。

“你觉不觉得我今天……”祝苗暗示，“特别勤快。”

家长会的事祝苗怎么样都说不了，陪了一会儿，就走了，门都还没关上，里面又夸上了。背心已经织了一半，祝苗让她慢慢织，不要受累。

“……是啊，苗苗可乖了，又聪明，读三呢……是啊，上就是大学生了……”

项澍看在里，不动声。

项澍说：“还行吧，你平时难偷懒了？”

“等、等一！”

祝苗一边心疼白花钱了，一边默默把山竹吃完。

祝苗讨好：“哥，你吃吗，我买的。”

“老板。”祝苗试探着喊。

但作为祝苗的班主任，讨人厌的英语老师林周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祝苗的英语成绩太差（其实每一科都差），林周已经以此为借总是叫祝苗到办公室，当着其他老师的面，祝苗本难以拒绝，每次都如坐针毡，生怕林周又手脚，如果家长会上没人来，估计林周又多一个找他的借了。

原来是这个事儿。

祝苗没心思在意这个问题了，他麻利地给项澍打了个招呼，彰显自己的存在，飞快地套上围裙扎好，勤快地去打扫后院，倒烟灰缸、浇花、桌，然后回到里面，给客人倒捧咖啡。

祝苗打定主意了，就让家长会上自己的位置空着吧。

爸爸妈妈为什么给他取名字叫“祝苗”啊，他一都不想当小树苗，要就要参天大树，余荫能遮蔽边的人。

祝苗慢慢地走医院，看着西沉的太阳，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蹲在路边了好一会儿神，看着自己手背。年轻的肤白皙紧致，不同于老人，老人的肤是皱的，蜡黄的，显生命的倦意。

项澍一笑，倚着吧台，说：“你这酝酿了也有几个小时了吧，我还以为你要借钱。小事儿，时间地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