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霁僵住了。

雪无霁在这一刹那间，呼几乎停了一瞬。

那些丹待在瓶里，看起来平静而无害，好似一颗颗糖球。

雪无霁抬起手，有无措地停住了。他从来没有安过人，也没有在哭泣时被人安过，自然不知该如何。

紧接着，是一句近乎爆发的哽咽：“不要离开我……我不准你走！”

但他没有。

他只是用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睛注视着他，追随着他，从来如此。

陆宸燃……在哭？

外有雷声，雨哗啦啦地打在屋上，天地间一片雨声，连房间里都弥漫着一汽。雪无霁动了动手臂，惊觉一件事：

陆宸燃的长相，是极其的，雪无霁作为画师从来明白这一。他和自己都属于“”而不是英武的那一类型。

他小心翼翼地掉了陆宸燃半边脸上的泪痕。

之后几乎每晚，君烛都要为他唱一首歌。

梦境快要结束了，雪无霁的前逐渐变得不清晰了。他在最后纷乱的思绪里想，和上次一样，为何这些梦到末尾都有不属于他的记忆？难是他重生带来的变化吗？

他转对上陆宸燃的脸，却发现他并没有醒。

“……”

……君烛有过无数次机会私吞这些丹，也有过无数次机会杀了没有防备的雪无霁。

可他现在就在哭。

一闪电恰巧劈过，完全照亮了少年人哭泣的面庞。

谁知，陆宸燃睡梦中似有所觉，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指节用

这只琉璃瓶泽纯净透明，界少有能烧这种琉璃的铺。这样一个琉璃瓶价格必定十分昂。

雪无霁于是试图坐起，但随即抱着他的手突然发力，让他吃痛地皱了皱眉。

然而他也睡得并不安稳，眉皱得紧紧的，睫颤抖得像风雨中的蝶翼，仿佛随时会惊醒。不知是了什么噩梦，两行泪从他漆黑的睫落，渗布料之中。

他说，先生，请把我当一把刀来用。我是您最利的刃。

没有反应。

……

雪无霁从来没有用玉碟录他的歌声，因为君烛总是在他边，无论任何命令他都会遵循。

君烛往后挪了，靠在了椅座上，歌声更轻柔了。他把雪无霁剑柄上的那一串丹解来，连同自己的那颗银红丹一起放到了一只琉璃瓶中。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低低的呢喃：“哥哥……”

极度的悲伤和痛苦呈现在这张面孔上，带来一种鲜明的对比和巨大的冲击，像是一张丽绚烂的画卷被人撕成了碎片，连带着旁观者的心都揪了起来。

但陆宸燃与他不一样，他是常笑的，阴郁的笑也好、卖乖的笑也好，不是十六岁的陆宸燃还是后来成年的陆宸燃，雪无霁都不能想象他还会哭。

随即知到的就是拘束，雪无霁偏过，看到近在咫尺的陆宸燃的脸，默了默，从陆宸燃箍得紧紧的怀抱里一只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雪无霁从冥想中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外漆黑一片。天地间的灵力在他经脉中缓缓淌，带来一种舒心和安逸。

但如今，雪无霁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君烛的歌声了。他突然……不太想要让这段梦境很快就结束。

他好像，变回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