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该将这一喜讯告诉郝路，可在郝路面前，他却悲伤地叹了气。

多次服药之后，郝路现了严重反应，面、四肢长脓疮，时常伴有神问题，原本温和向的一个人，忽然变得疯癫、喜怒无常，好似药研究者的扭曲，全都经由药，传递到了郝路上。

郝路说：“癌症太痛苦了，我爹妈最后都是被痛死的。你不是懂药吗？毒药你总能搞来吧？我在你的实验室穿着你的衣服服毒自尽，别人都会以为我是你。”

他被这番话所动，当即决定带郝路去医科大的附属医院一次全面检查。

他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意思？”

“覃哥，我很羡慕你。”郝路说：“我们长得这么像，就跟兄弟一样，但你是大学里的老师，我却当了一辈庄稼汉，最后还患上了癌，真不公平。”

但良心发现也就一瞬，这一瞬之后，他的心再次被怨毒、阴狠包围。

“我父亲死后，我就没有别的亲人了，本来想一死了之。”郝路说：“没想到来到冬邺市，会遇见你。我们长得这么像，我就把你当我亲哥好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有什么药，尽用在我上。我就当……当帮助自己的亲人吧。”

“我们长得这么像，我脸上长了这么多脓疮，也没人愿意盯着我的脸看了。”郝路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覃国省，你是我郝路，我去你工作的地方受一当老师的快乐，然后你让我轻松死在你的实验室。”

医生的检查报告显示，郝路并没有患上肺癌，胡吕镇那次诊断，很可能是误诊。

郝路最近染上了冒，咳嗽得很严重，肺亦隐隐作痛。

“我不是说了吗，我从今天就开始扮演你。时常去你们学校走动走动，让你的学生、同事熟悉我这张脸。”郝路说：“而且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也已经查过了，服用错误药有概率造成容貌改变。”

他假装着急，送郝路回家之后，郑重其事地将药摆在了郝路的面前。

他大喊：“你胡说什么？”

可如果实验就此中断，事一旦败，他将面临牢狱之灾。

他的确带郝路去检查了，去的却不是正规医院，而是野诊所。

他打断：“你想得……”

郝路忽然尖锐地喝：“这是谁的错？覃国省，是你要在我上你的药实验

这时，竟是郝路提了解决这一切的方法。

他当即一惊，这才意识到郝路以前长时间在医院照顾父母，对试药、药人也许都有所了解。

“你疯了！”他第一次对郝路到畏惧，“我们只是长得像，你当别人都是瞎吗？”

他到了恐慌，同时又觉得兴奋。

历的痛苦给郝路留了极深的阴影，以至于郝路活去的念并不烈，打算在承受不住痛苦的时候自行了断。

他引以为傲的药，正在杀死一个人。

“我也想知，在大学当老师是种什么样的觉。”郝路一笑，脸上那些脓疮就格外可怖，“这样吧，我反正也是要死了，你让我以你的份去死，怎么样？”

他看着有气无力的郝路，一时无言。

如果实验继续去，郝路必死无疑。

他一再劝说，郝路忽然笑着：“覃哥，你是缺一个帮你试药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