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言，手不能伸，脚不能张，只有把肢当作他的语言，在地上翻，试图一路翻到母亲的脚边去。就是挨打，也要跟母亲躺在一起挨打。就是动不了手，也要用少年的躯帮母亲遮挡耳光拳脚。

        丁煜的目光轻易掠过了少年，掠过了他的掘墓人，像在俯瞰一只蚂蚁。听到他的吩咐，一个三角男人和一个酒糟鼻男人一起松开了孙月嘴上的巾。

        一个肉瘤男人和一个大脖男人立刻会意，扯起两绳冲过来，拖起地上的田一天，在屋木床的床

        啪啪，又是两记耳光。

        “小天！”屋里，孙月一被松开嘴巴，立刻便尖叫起来，喊儿小名。

        “唔！唔！”田一天叫喊着，也怒骂着，然而叫也好骂也好都只有他自己一人听得见，因为他嘴上的巾依然勒着至今没有松开。

        第332章她被群氓施暴

        “还愣着？”刚刚还礼貌微笑着的丁煜突然踢了三角一角。

        遍又一遍，用刀在心中划了一遍又一遍的脸。那是丁煜。

止却发不声音，只有泪从她中淌来。

        然而，丁煜却抱着双臂像看戏似的，无动于衷地看着孙月尖叫，也不命令手去制止她。

        孙月连叫几声，也便发现了求救的无望。深山中就算白天都少有人影，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实在要有，也除非像护林的老徐几个。可林那么大，老徐他们又怎么可能深夜转悠到这来？

        “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孙月转而厉声问前包括丁煜在的六个男人。虽然孙月知有老板承包了大山种药，却并没见过这个老板，自然也便不认识前的丁煜。其他几个男人她就更不认识了。

        田一天发现，丁煜看向自己时，目光冷酷而平静，似乎，丁煜并不知这个少年碰见了他暴怜儿的秘密，而自己在为他心准备野猪坟墓的事，丁煜看来也是并无察觉。

        他在心中咒骂着这帮饿狼，同时也在心中责怪着自己。晒场上当时他还在寻思，怎么样想办法将这粒银从小贩手中赎回来，以免万一生事端。只是万万没想到，事端来得却如此之快。

        果然，就像是为了证明丁煜的话极其英明正确，外边除了被惊起的几声鸟鸣，再无其他反应。

        除了丁煜的面孔看起来长得就像一个生意人之外，其他五个男人都偏俗。他们自然全是丁煜的五个手，而且实际上，在这深山中以种药工人的名义悄悄存在着的，肯定不只五个。

        “救命啊！来人救命啊！”喊完儿名字，孙月又扯开嗓向外边呼救。

        “看样，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松开她的嘴！”有一个一直背对着田一天的人转动了，看看田一天，又看看地上的孙月。

        “我一个种庄稼的，平时都……不怎么门，有什么能告诉你们？”孙月忐忑着问。

        “当然有，就看你愿不愿意说了。”丁煜脸上的笑更加有了迷惑，他扬起手来，手指拈着一粒拇指大小的暗银东西，正是孙月同银元一起卖给小贩的银，“你在街上卖给钟长的这个小玩意儿，哪儿来的？”

        “你本不需要知这些。”丁煜居然友好地笑着，向她摆了摆手掌，“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而且，问题真的很简单，太好回答了。”

        “叫吧，这里深山老林，离你们村有十来里呢。你叫破嗓，看看会不会有个鬼影现？”丁煜好笑地抖抖肩膀。

        这五个刽手一个三角，一个酒糟鼻，还有一个大脖像个缺碘症患者似的，一个颧骨，一个耳朵边长着只醒目的肉瘤。

        然而他并没能如愿翻到母亲的脚边去。丁煜用脚止住了他，并且抬起另一只脚，踢得田一天小搐了一。田一天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礼貌的所谓生意人，力气居然还大的。

        “唔！”见母亲被打，田一天立刻想要冲过去帮她抵挡，他太急，都忘了自己手脚是被捆的，结果刚站起没多久就扑通跌倒在地。

        就是他，前些天的黄昏，在孟家药地边的小砖屋里暴了孟怜儿，系着带离开。就是他，这些天，田一天挖深坑、削尖竹，想着像坑杀野猪那样叫他去惨死。

        “绑好了，大戏还没开始就这么激动，呆会要是真开演了，那还得了？”丁煜努了努嘴。

        “什么……钟长？我不认识那个人呵。还有……你手上这个小玩意，我也没见过。”孙月目光闪烁着说。她中有恐慌也有后悔，似乎终于明白那几块银元为什么能够卖到八千元价了。原来真正的奥秘在于这粒毫不起的小银。

        三角如获命令，立即冲上前去，啪啪，连续两记响亮的耳光扬起在孙月大眉大的脸。

        田一天努力回忆着十二三年前那些男人的面孔，无法全记得真，但好在那些男人都算长得有些特征，所以他大致回想了起来。

        田一天立刻认了来，那张他在心里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