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父亲说,搞垂钓塘关键在于把握好难度,让客人会到某种微妙而幸福的
成就。
他说的对,这会儿姥爷就徜徉在这种成就中销魂蚀骨,难以自
。
直至我奉上午餐,他才丢开自制鱼竿,允许我暂时代为掌控。
他老在钓虾。
他老指指桶,说晚上留
来吃饭。
他老玩上瘾了。
梧桐很老很很大。
有树荫,不太,但也算不上凉快。
于是我问姥爷咋不去看戏。
他愣了,然后直摇
,说唱了一辈
,离是离不开了,但也不能跟太近,
何况是自己闺女呢。
「晕啊。」
他呼噜一声后,从海碗里抬起来。
我无话可说,只好了颗烟。
很快姥爷就夺回了控权,难为他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狼吞虎咽。
我掂瓶啤酒,决定像个返乡农民工那样到自家田间地转悠转悠。
父亲坐在渔屋前的老榆树。
同我一样,他也在喝一瓶啤酒。
一旁的红漆木桌上几乎陈列着前电气化时代的所有娱乐方式:扑克、象棋、
和一本暴着女
大
的铜版健康杂志。
该杂志会虚构一些卑微的人名,然后以怜悯而
的
吻尽可能地详述他
们在生活上遭遇的种种困难。
这之后它会提解决之
,往往是些生活小常识,籍此你的人生会迎来重大
转机。
据我所知,它曾帮助很多青少年成功地实现了手淫,这其中就包括我。
所以一看见它,我就笑了。
父亲也笑,问我六号走不。
我说看看。
他又邀请我钓鱼。
我说没意思。
「啥有意思?!」
他拍拍桌,嘴唇翁动着,却没了声音。
我不知作何反应。
好在前的脑袋一番摇摆后又仰了起来——父亲以一种故作幽默的
吻说:
「给你布置个任务,咋样?」
「咋样
」
两个字并没有说来,但他就是这么个意思。
「好啊。」
我说。
「喂猪去。」
他丢一串钥匙。
我捡起,刚走两步,父亲就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货真价实的哈哈大笑,白背心的肚
都在飞速颤抖。
「你还真去啊!」
他说。
「喂得过来么你!」
他又说。
父亲拍着大,
泪都
了
来。
于是他掉
泪,说:「猪——还是我去喂,你——到山墙
揪
银杏叶,
你都唠叨两天了。」
经再三确认,我总算在西侧山墙外找到了那几株父亲「悉心栽培以便药用」
的银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