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吧。

        羊覆雨想，徐度一肯牺牲，大概因为有人为他牺牲。

        可是牺牲者的服务对象并不指向为他牺牲的人，链条总有一环尽没有光。

        徐度一为沈正清，龚玉为徐度一。

        前者尚到，后者匍匐到泥。

        什么阳谋、大业、为天先，什么卖、畸、勾引男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谋其职，先在其位。

        功业不成，何谈家国。

        ——不能掌控这个国家，被那些虫豸驱使，治国怎能搞得好？所以拼尽全力也要爬上位。

        他生来优容，所以用不着这样的牺牲。

        答案他似乎找到了。羊覆雨倾一杯酒，都不免为徐度一庆幸，好歹结束了这种关系。

        “我最近听说。龚玉离了，而且是被他男秘给绿了……”羊覆雨向徐度一方向凑近了，“有没有这事儿？”

        “旧闻。去年的事。”徐度一没想到他这时候问这个。

        “听人说那会儿他女儿刚断。他是过来人，这小事怎么就舍得？”羊覆雨真心好奇，这大瓜他真才知。

        从“肉弹”变成了“过来人”，徐度一想笑，他是懂委婉的，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所谓过来人，给人当三儿的过来人呗。

        诚如他所言，龚玉很懂那些大佬，以及大佬的夫人或丈夫有多容易被勾上。羊覆雨的狗屁逻辑，既然深知这，那么自己老婆被秘书引诱，他也该为了孩不离婚。

        可惜实远非如此，玉那破事比覆雨的话还要让他来气。

        徐度一顾左右而言他，走到窗边，伸手指着能远眺到的别墅区，“他也够豁去。赔了前妻一套十年前买的独栋，就在那边，现在市价涨到千万以上了。”

        ……

        十年前，二十七岁的龚玉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千万，找关系花其中三分之一买了栋带花园的别墅。

        他掮客，儿，还在望月区的一家档娱乐场所挂过牌。

        他以为他这辈还会赚很多很多个一千万，结果第二年就花痴上跟了个反贪明星。

        十年了，挣得还没以前五年挣的多，也没追到想追的人；甚至因为他见不得人还偏偏被他哥得罪不起的贵人看上被赶走。

        徐度一嘱咐他结婚时约法两条：跟人家姑娘说清楚，对人好一。

        他全都到了。

        然后妻睡了他心的人。

        他提离婚，她骂他尔反尔，骂他大男主义，最后要一套房一辆车才肯离。

        她不说，龚玉也打算给的，轻易给的条件令她惊喜若狂。反正都是脏钱，不是勾兑，就是卖换来的。

        他再一次为他的买了单。前一次的代价是小半生，这一次只是一些脏钱。

        他曾不死心地问祝晶，“你喜不喜满虞？”

        他的好妻冷笑一声，“算不上吧。”祝晶觉得腻烦又好笑，他有病吗，觉得女人跟谁睡就谁吗，她真的只是为了解决需求，而那人是为了升官，铤而走险走夫人路线。

        祝晶在和龚玉结婚前，和满虞一样是褚星市府秘书室的工作人员。龚玉来副市长，一把满虞挑成了秘书，不久把她挑成了老婆。

        婚后，祝晶主动要求调到清清闲闲的国企，脱离了秘书室从早忙到晚的氛围，直到生完孩才起心接近她最有机会接近的男：偶尔来帮龚玉理私事的秘书，前同事满虞。

        哪有他想的共事过一年初恋深，他横一脚棒打鸳鸯。也许是她和满虞好了以后，总在龚玉面前说他好话让他产生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