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不是说笑。”

        葛亮闻言，即使生得这般聪灵的小脑瓜也半天转不过弯来，呆滞了好一阵，皇帝就这般静静等着，直到葛亮低无声嗫嚅：“竟然…..将军……”刘备只见他唇齿开合，却不闻少年清音，正相问，葛亮突然抬起抓住皇帝的袍袖，皱眉问：“那么，陛会将我留在永巷里吗？”

        “好，朕不走。”刘备无奈回陪着他躺，葛亮眸半阖，只觉得上越来越燥，手中攥着的皇帝的手似是唯一的清凉之源，不由想要汲取更多来浇灭中升腾的意。

        刘备看着小孔明迷迷糊糊趴自己怀里，随即满足地喟叹一声，因着酒意而染上胭脂的脸颊在皇帝怀里轻轻蹭了两，稚气未脱的小模样实在乖巧得很，刘备轻轻抚着葛亮的面颊，怜地将他拢得更紧，暗孔明少年时真是乖得不像话，别家小郎在猫憎狗嫌的年纪焉能这般可？若是诸葛瑾在此，怕是要长篇大论反驳一番，少不得举百八十事例向皇帝证明他家孔明十几岁时分明是个胆大包天的小惹祸。

着葛亮有些恼了，才缓缓开：“因为孔明不仅是朕的丞相，也是朕的皇后，哪里是朕的家，哪里便也是孔明的家。”

        梦里有徐州城昔年惨淡昏黄的落日，满地纵横的乱矢，哑然滞空的寒鸦，还有凝固如冰的血红河上白骨堆叠的无数洲渚。他周遭一丝风一丝声也没有，可那令人作呕的腥味仍旧弥散四野，他像初生婴孩懵懂地张望这炼狱般的人间，直到颈后忽生冷意，回只见一个满面狰狞的恶鬼正向他幼弱的挥起了屠刀，他不及闪躲，万念俱灰地闭上了，却未等来意料中的剜骨之痛，颤抖着睁开，见那恶鬼已被一玄甲将军挥剑当刺穿，恶鬼化作空的委顿在地，剑刃尖锐的铮鸣随即搅碎了黏稠的空气，将军骑在大上，收剑深看他一，便也不回地策前奔，蹄尘中风卷云动，生机乍现，自己呼喊他的声音也被惊起之风尽数吞没，转瞬间血尘尽祛，天地一清，只余蹄声轻疾。

        葛亮果真来了兴致，缄布棋，皇帝暗暗松了一气，随即全神贯注地陪他对弈，然而在皇帝极为尴尬地连输六局之后，小孔明将手中温的棋向前一推，恹恹：“陛，亮不想玩这个了。”

        小孔明原就是三两便醉的酒量，如今喝的又是刘备特意命人准备的之酒，虽非什么烈之，到底还是让他有些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刘备索将他横抱起来往床榻上送。

        “自然可以……且慢些！”刘备意识答应着，又猛然想起什么，从席上飞速弹起便去夺葛亮已握在手中的酒樽，可小家伙动作实在太快，一樽酒已是见了底。

        “陛……再给亮一杯”刘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怀中抓着他的领动来动去的小家伙，将人抱上榻细细盖好被，又取些来为他净面，不料才一转，指尖就被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了，“不许走….”

        葛亮悄悄舒了一气，复又开怀起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好奇：“亮为何会与陛在一呢？”

        刘备闻言有些惊讶，葛亮仰紧盯着皇帝的神，见皇帝摇了摇，垂首温声：“日月所照，八方九垓，朕的孔明自无一不可去。”皇帝的目光分明极为温柔宽厚，葛亮却觉得他中好似有两团飘摇焰光，皇帝顿了顿，又：“相君还需照明天，威加华夷，朕哪里敢效汉武故事，藏于金屋。”只心中时常想想罢了，皇帝无声补充。

        “好，便是一百次，三百次朕也去得。”

        之后大半个时辰，葛亮从私事问到公事，从征伐旧事问到兄姊婚娶，无一刻间息，毕竟小孔明此时并不知晓此间记忆三日之后俱不能随他回转昔年，可皇帝实在已经招架不住，见他还开，刘备连忙打开几上木盒，：“孔明看看，朕为你寻来一副古玉棋，不如与朕手谈几局。”

        “怨朕不擅棋艺，明日召孝直元直来陪孔明对弈，如何？”刘备笑着哄，又捻棋细观残局，愈看愈是欣，心中正叹吾家小郎已初见凌云风骨，未曾见葛亮已经悄悄起绕至青玉案旁，小孔明早就盯上了一樽致繁丽的酒，歪端详了片刻，这才小声向皇帝问：“陛，这酒能让亮尝一尝吗？”叔父兄姊都从不许他饮酒。

        “九次！不，十二次，十八次也无不可…”

        “……”

        “自然是朕仰慕孔明辨慧清悟，风姿妙，故而三往求娶。”刘备笑回应，却见小孔明撅起嘴不乐：“才三次啊。”

        “将军…….将军……”葛亮埋首皇帝怀中，急切地呼喊着梦中人，刘备本就是闭假寐，被他一唤立时便清醒了，见葛亮似是梦魇，忙轻拍他后背将人唤醒，不料小孔明瞬息又平复去，仍旧未曾睁。

        刘备看他神，突然想起在新野时，孔明也是这般时常在梦中呼唤将军，每每面红耳赤，自己再三追问，孔明却如何也不肯说，便是为

        小惹祸在皇帝怀中了一个梦。

        “……亮是说笑的。”

        “孔明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