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在一边看着月长空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这才终于明白。“病”和“死”是连在一起的，他的“病”不会好，总有一天会“死”，他“死”之后，月长空便要守着这份，孤独到老。

随着明月上空，月长空似乎死透了。雾渐渐弥漫而起，那白衣飘飘的影现在云梦泽前，越来越近。

也会用树枝在地上勾画，显然是在研究幻境。

云梦泽猛然一惊，如此漫长的岁月，他以为月长空一直没有发现。因为月长空一直没有说。

可过了良久，云梦泽都没有觉到疼痛，只觉到一阵极轻的风从颊边拂过。

月长空走到云梦泽面前，猛得扬起手。

“我喜！”云梦泽大声说。

月长空似乎没有看到雾和门楼，仍旧说，“你说你在余的幻境中看到我。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我？”说到这里，月长空微微摇，起往回走。

垂垂老矣的月长空仍旧每日去看云梦泽，哪怕这将花掉他大半日的时间。

云梦泽无法想象，月长空会老到如此程度，更无法想象，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月长空好看极了，仍旧是俊无俦的武圣剑皇。

云梦泽每日幽魂一样的跟着月长空，心里的后悔一日多过一日。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寻死呢？如果他不寻死，是不是就能多陪月长空一段时间，无论是一天，一个月，一年，甚至也许，就是一辈呢？也许他就能跟月长空熬到白呢。

月长空看着他，神中带着惊怒，每一步踩在地上，空气都跟着震颤。

“我不知，是不是我追随你同死，才算通过考验。”月长空说着，轻笑起来，“但我不愿意，我如果死了，这份，这份幻境中的，是不是就没了？我活着，还记着你，还思念着你，一切，就都在。”

月长空将捡到的一个陶瓷娃娃摆在云梦泽的坟，轻声说，“这还是幻境吧。是‘死’阵对么？”

这时，四周的雾骤起，一写着“老”的门楼猛然从两人上飘过，又转瞬消失。

云梦泽睁开，月长空已经没在看他，而是淡淡说，“走吧。”说着，就要往雾中再次现的门楼走去。

云梦泽上前拉住月长空的手，不不顾的说，“师伯，我在余

太阳已经落，夜逐渐笼罩，山路崎岖难行，月长空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就那样再也没有站起来。

“你是傻么？”云梦泽大喊，他冲过去，想要抱住月长空，可是他扑空了，只扑倒在坟上。

月长空轻叹一声，又说，“或者，这是“老”吧？可惜，你不能看看我现在糟老的样，也许看到，就不喜我了。我是说在幻境中。”

云梦泽站在哪里，竟意识的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救救他。”这时他才明白，哪怕是假的，看着喜的人死在前，也是无法忍受的疼痛。

几十年过去，月长空早就不能再拉纤，也没有积蓄，因为钱都给云梦泽买了玩意，埋了那座坟里。月长空每日耕种那块菜田，靠红薯和野菜为生。偶尔有好心的村民给他送些吃，他便上山摘些野花，摆在那些人的家门。

云梦泽闭，觉得这一巴掌，他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