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台xia悄声嘀咕起来:“还忆个什么苦哇,现如今,还赶不上早tou呢!早tou再咋的,也能吃饱饭啊!”
“是啊,早tou给地主种地,一天xia来,工钱一分不少,还供顿饭,有酒有肉,一se的猪肉炖粉条zi,现在,”
“现在,在生产队gan1一天的活,累得 青脸zizhong的样,回到家里,别说什么酒啊、肉啊的,白菜汤能喝上,就他妈的烧gao香,磕响tou喽!”
“……”
“喂,”大表哥队长煞费苦心地一番宣传动员之后,re切的目光扫视著嗡嗡乱叫的台xia:“喂,大家倒是积极发言啊,怎么,怎么啦?”
令大表哥队长无比失望的是,他那re辣辣的目光所过之chu1,原本叽叽喳喳、一片纷乱的木台xia,却突然死亡般地沉寂xia来,没有一个人响应大表哥队长的号召,tiao上台来控诉旧社会,歌颂新社会。
“哼,”大表哥队长板著面孔吼叫起来:“你们啊,你们,平时没事的时候,比他妈的谁都能瞎掰唬,这不,一到了动真章的时候,都他妈的哑吧啦!”
“嘿嘿,”一个红脸汉zi幸灾乐祸地悄声嘀咕dao:“嘿嘿,再这样沉闷xia去,这次批斗大会就得他妈的卡壳,我看队长他怎么向公社交待!”
“呵呵,”另一个cao2著双手的汉zi接茬dao:“nong不好,没准队长tou上那ding刚刚dai上的乌纱帽就得nong飞喽,嘿嘿。”
“二宝zi!”
大表哥队长突然嚷嚷dao:“二宝zi,你过来,你来控诉控诉这个大地主刘有德是怎么剥削你爹的!”
“是!”
一个看上去刚刚二十chudiantou的年青人应声tiao上大木台,健步走到大地主的shen旁,一把拽住大地主的衣 zi。
“嘻嘻,又扯这个啦!又用工分雇人喽!”
“就他啊,解放后才生chu来的,懂个屁啊!”
“是啊,这二宝zi小学还没念完呐,他知dao什么叫剥削、什么叫压迫啊?”
“可是,咋的也比他爹qiang啊,你忘啦,上次开批斗会的时候,队长费尽了心机,把他爹劝上了台,哈,你没听到,这老东西都说了些什么:唉,要说早tou那些事啊,这个刘有德还算比较仁义的,我们这些帮工的晚来一会,早走一会,或者少gan1一dian,人家从来不说什么,上顿xia顿都有菜,还有猪肉炖粉条zi呢!”
“嗨,是啊,队长一听, zi都气得歪到一边去啦,这,这他妈的是什么啊,这哪里是批斗啊?”
“嗯,没办法啊,为了完成任务,队长只好嘴对嘴地教二宝zi,如何如何控诉地主的罪状!”
“刘有德,”二宝zi拽著大地主的衣 zi,恶声恶气地骂dao:“你他妈的有什么德啊,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可把我爹给剥削苦啦,我爹辛辛苦苦地给你gan1活,你只给那么一丁dian工钱,这dian钱能gan1个啥呀?嗯?你给我爹吃的饭,里面尽是砂zi,吃著都碜牙。你这个黑心的大地主。打倒地主恶霸!”言罢,二宝zi挥舞著营养不良的gan1巴拳tou:“打倒地主恶霸!”
众人在木台xia机械的挥舞著瘦拳tou,有气无力地随声附和著:“打倒地主恶霸!”
“社员同志们,跟我一起喊啊:一、二、三,”大表哥队长拼命地挥动著拳tou:“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mao主席万岁!”
“……”
“臭地主,呸!”
二宝zi还觉得不够解恨,冲著垂tou丧气的老地主脸上恶狠狠地吐chu一kou粘痰,然后嘿嘿笑著,开心地走xia台去。
众人无聊地折腾著那个倒霉的老地主:“刘有德,你家的地到底在哪个位置啊,你还能找得到吗?”
“找不到啦!”
“刘有德,你是凭什么攒那多钱,置xia那么多的田产啊!”
“唉,别提啦,作孽啊,那些分掉的土地和房产都是俺家祖祖辈辈省吃 用,从牙feng里挤chu来的啊,细细想来,有什么用哇!”
“……”
“啊!不好啦!卢清海放火啦!”
忆苦思甜大会正在荒唐可笑地jin行著,突然,大队bu的西侧莫名其妙地窜起gungunnong1烟,继尔,又扬起熊熊的烈焰。
“不好喽,杀猪匠又喝醉了,又开始打老婆喽!”
“哈,走哇,看re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