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半年多了,这是照相啊,还是画相啊!”
“两溜溜棒,你净骗人,收了人家的钱,就用破照相机那么比划一xia,完事,就算拉倒了,也不给人家照片。”
“这,”望著叽叽喳喳的妇女们,我悄悄地溜到表jie的shen旁:“表jie,这是怎么搞的啊,照片呐,大舅咋不给人家照片啊?”
“嗨,”表jie瞅著我,苦涩地一笑,她tiaoxia土炕,趿拉著布鞋,将我拽到屋角,低声说dao:“表弟,我爹哪有什么照片给人家啊,照相机里压gen就没放胶卷!”
“什么,”表jie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啥,表jie,大舅他,照相不放胶卷?”
“嗯,”表jie双手一摊,现chu一副无奈的样zi:“钱,都让我爹喝大酒了,买不起胶卷了,就用空相机糊nong人家,东家糊nong一xia,西家糊nong一xia,时间一长,人家能让么,不得找上门来打架!”
豁豁豁,我的乖乖,我的大舅,你可真行啊!我转过shen去,呆呆地望著无地自容的大舅:我的大舅哇,你,就这样给人家照相?看来,新三婶的照片,是别指望大舅给“找到了”!
“哼,”农民妇女们嚷嚷得kougan1she2燥,终于死xia心来,自认倒霉:“拉倒吧,”
“算了吧,”
“两溜溜棒,你就这样zuo买卖啊,不黄铺才怪呐!”
“……”
“来来来,”目送著骂骂咧咧的妇女们迈chu房门,大舅若无其事地唤我dao:“大外甥,来,跟大舅喝酒!”
大舅不知从什么地方稀哩哗啦地拎过来三瓶亮闪闪的白酒,啪地放到脏兮兮、油渍渍的饭桌上,然后,mei滋滋地坐到土炕上,抓过一瓶白酒,老dao地启开瓶盖,对著嘴巴,咕咚咚地狂饮起来:“啊,真好啊!”大舅一kou气竟然痛饮掉小半瓶烈xing白酒,直看得我心里咚咚地乱tiao不已:好大的酒量啊!
“真shuang啊!”大舅非常得意地抹了抹嘴角上的酒珠,然后,给我斟满一碗烈xing白酒:“真是好酒哇,大外甥,你也尝尝吧!”
我端坐在大舅的对面,表jie小姝始终ai恋在依在我的shen旁,我yan睁睁地看著大舅一鼓作气就将满满两瓶烈xing白酒,全bu倾倒jin肚zi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小镇上的人们,当然也包括新三婶,均异kou同声地戏称大舅为“两溜溜棒”了。大舅则意犹未尽:“大外甥,”他抓过我手掌旁边仅剩的半瓶白酒:“这dian白酒,给大舅喝吧!”
“呶,”我呶了呶嘴,将剩xia的半碗白酒,也推到大舅的面前:“大舅,都给你吧,我不喝了,这酒太辣了,我喝不了,tou痛!”
“那,”大舅幸福地微笑起来:“大舅就不客气了!”
“啊――,”我突然gan到一阵tou晕,呆呆地望了望shen旁的表jie,顿觉一阵天旋地转,shenzitanruan地向后歪斜而去。只听扑通一声,我刚刚倚靠在土炕边报纸糊就的墙bi上,突然,报纸哗啦一声撕裂开,毫无准备的我,登时失去平衡,咕咚一声,顺著倾倒xia来的纸bi,一tou翻gun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拽了拽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