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媳妇不经意间排成了长队，他们开始往回走。此时天已经明亮起来，一抹晨曦像是天老爷不小心打破了几个鸡，黄红黄红的，散漫地铺在东天。十个媳妇泪汪

        新婚不到一个月，树芬有一天忽然对大军说：“老公，我最近老想吐，是不是怀上了？”大军说：“你的例假来没？”树芬说：“十天前就该来了，可直到现在都没来。”大军心想还真给播去了。便把树芬到同村的五十多岁的赤脚医生贺玩喜那儿去检查，结果还真的怀上了。

        大军爹娘也起来了，烧火的烧火，炒菜的炒菜。村里的狗也受了染，一个劲儿地狂叫起来。好一派鸡飞狗的景象。

        好在贺玩喜接生的平很，从他二十三岁看病接生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把谁家婴儿产妇给接死了的。

        在金钱面前，男女终归是上不了场面的。尽它在青年男女之间有时候比生命还重要。但终归是一个空字。惟有钞票才是实实在在的。

        大军搂着树芬的，抵着树芬的磨盘，开始小睡片刻，直到爹娘饭作好了他才起床。他吃饭的时候，树芬特意穿上一套漂亮的衣服，在屋里把已经收拾好了的行李再检查一遍，看大军还有什么想带而忘了带的东西没有。就要分别了。

        （二）

        孩是午三十五分生的，是一个男婴，大军全家早有预似的，还没生来名字就已经取好了，叫张小宝，一个地的男孩名字。现在大军一家可兴坏了，这张家的香火有人续了。作为英雄母亲树芬自是受到了全家人的，她想吃什么有人，想玩什么有人陪。总之大军一家老小全都围着树芬的大屁转。大军的妈逢人便说：“怎么样，我叫大军找个大屁女对象，没错吧。

，就问树芬：“你例假不是完了吗，怎么还有红的？”树芬用纸往害羞一，发现纸也染红了，她若有所思，然后噗哧一声笑了来，她用手指往大军脑门上一说：“大军，我懂了，你那天呀错地方了。”说完树芬竟哈哈大笑起来。

        天麻麻亮时，村里的打工大军发了。王大军走在最后，他后跟着树芬，村里其它一些结了婚的男也是这样和老婆难舍难分，仿佛生离死别一般。此时，正是大年初三，节最后一天的早晨，远远近近的村庄里，不时有鞭炮声零星地炸响。

        村里很快就嘈杂起来，有人要去打工的家庭都陆续起床，张罗着早饭，收拾行李。

        孩刚满一岁时候，大军和村里的其它男一起外打工去了。

        树芬想给大军的记忆里留自己最漂亮的形象。让他在外面睡觉时能够常常想起。

        趁着年还没过完，早走是对的，等年过完了再走，那火车站就会人山人海，有的人排上几天队也不见得能买到火车票哩。

        临走的天夜里，大军一宿没睡。树芬想睡也睡不成。大军知明天一走，短的话一年半载，长的话，两年三年，树芬这大实的躯，将白白地浪费在床单上，他将无法耕耘，但为了挣钱，为了早日把自己的家庭送小康生活，他又不得不去。以后孩大了，花钱的地方太多了，现在不趁自己壮多去挣票儿回来，等老了日可就不好过了。

        二人绝没想到新房外面的窗早有人在听房。听完了小两的这番对话，窗一帮没结婚的小青年也哈哈大笑起来。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村里面刚好十名年轻媳妇都恋恋不舍地和各自的郎君挥泪作别。看着拉了满满一车厢打工仔的汽车从镇的公路上渐行渐远。一些心的媳妇再也控制不住，失声大哭起来。树芬本来不想哭的，终是受不了染，也只好有一沓没一沓地呜咽几声。载着各自男人的车转过弯儿去，再也看不到了。

        这可是祖上传来的经验，找媳妇一定要找屁像磨盘的，一播一个准儿，一生一个把儿。哈哈！“听的人便嘿嘿地陪着笑，说：”就是有理，这不又验证了。

        “最后一火了，”大军说，“天差不多要亮了。我们要早去两百多公里外的绵阳市赶火车哩。”树芬尽面那一块地都让大军耕耘得有些麻木了，但还得打起神让男人尽可能多地一，毕竟以后来绪了，想找人折腾都找不着了。大军这次又累得满大汗。终于话儿在里面了几，已经没有公粮交了，但还是完成了最后一程序。大军从树芬的肚上来，这时鸡已经叫了。

        以后全村都这个条件找媳妇儿，让村里人丁兴旺，代代鼎盛。“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天是树芬的预产期。贺玩喜一早就给请来了。尽贺玩喜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老男人，但村里就他会治病会接生，而且收费远比乡卫生院的便宜。接一个生才二三十元，要是到乡上去的话，没有个三五百元，你休想走得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