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默明白，在和他哥哥段肉关系里，小盛什么底线都可以卖，但唯有真心是启永远也买不到的。只要他还妄想得到启盛的全，就不能让他完全左右这颗动的心脏。

        这才是让阿去受焦灼不安，受痛苦。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放在伟大的事业上叫英雄，放在罪恶的链条里叫疯，放在的纠缠里——

        是啊。

        小盛自己推开了已经解开他链的老默。

        “你不会不开心吗？知他骗你。”

        “不会。”

        真钉截铁的语气，让启盛毫无质疑。

        即使阿是假的，但老默确实因他而快乐，望阿，让老默解脱。陈金默此生，已经因执迷而沉沦，血染红了双手，早无法在天地寻到一丝心安。

        可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替他承担罪孽，愿意假装着他，愿意让他成为自己的一分，共享罪孽，共享团结，甚至共享……

        谁能拒绝！？

        没有人能拒绝一场芒种时节，初夏味的恋。

        启对老默来说是初夏，温坦率，却暗忧郁。

        我们在此时送走了天，意味着我们即将经历烈火烹油的夏天，也将迎来万的凋零。

        阿上，有孤绝和死亡带来的压抑和疼痛。

        送花神那天陈金默问过启，怎么都被欺负了还是会参与旧厂街这些事。

        那时候的少年阿自己也说不太清，尴尬的笑了。

        后来有人读了《红楼梦》，他便知为什么本应该憎恨旧厂、憎恨全世界的他还是留在旧厂，留在这个破败的家里。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在老默的中，阿带给他的一切愉快和温，都是带血的花，花会凋谢，他们的罪恶终将被清算。

        神仅有的慈悲，在于他预见到了繁华终会凋零，孤绝地守在这个寂寥的世界，见证所有癫狂走向谢幕，甚至包括他自己。

        这一悲悯，就足矣让孤一人的老默，心肝愿了。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交，多少开始于绝望的背叛。

        莽村的事儿一开始确实让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