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贼的脏腑已经几乎烂完了，但启说给他延寿，到也不是真让谭思言去骗，多亏了小兰联系的国人，用新的细胞技术也能让他再在病榻上苟延残几年罢了。就像是活佛一样，把床榻和轮椅当成棺材，活成一个负责签字盖章的肉喇叭罢了。

        谭思言只觉得想吐，但是他心如铁，吐光了以后还是回到了珍珠的刑场，他知这是他的罪孽，就算是夜夜梦见此等血腥梦魇，那也是她必然要承受的，选择了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便不能逃避地狱本。

        火的时候整个屋里抖弥漫着烤肉的香气，恍惚让谭思言真的以为是在什么小吃街。油烤化的香，浑浑噩噩，反而让人恶心，即使一同燃尽的还有着鲜花和瓜果，却丝毫不能减少人们的会到的油腻和反胃。

        珍珠的教众，谄媚那位的善友，一个个都穿上了自己最贵的僧袍，着缀满了珠宝金银的僧帽，全都备着餐巾，坐在烤架周围，唱起了敬献给大黑天的佛歌，等待着一场少有的餐。

        孟德海在受刮之前已经清调理数日，珍珠用极细的牙刀剥开他的腹腔，便只见血不见污秽，翕动膨胀的官依次排列，都被填上了一层香料和酥油混合而成的厚脂膏以便辅助燃烧。

        他疼而不能言，痛而不能动，四肢失去了着落的人只能不自觉的颤抖。谭思言想起了这些年走访的诸多平民，他们总是握着谭思言的手，微微啜泣，难不也是这样颤动吗？富贵也好，权力也罢，无论怎么装饰，最终人也就是这么一坨抖动的腐肉，条分缕析之后，也只剩一些丑陋的骨架。

        数千朵从云南空运来的各鲜花被照空行母的佛图摆放，构成了天龙八的诡秘形象。人牲已经被分拆完成、彻底腌制，被清洗血污之后背放置在最正中间的莲花座上。珍珠作为主祭人，放其心脉之血，先涂在嘎巴拉上，以为衅钟，又灌青稞酒桶，作为血饮。活肝活心生在苟延残的肉中，珍珠各切一块，送去给那位服。

        珍珠和启这样的人，大概早早的勘破了这个理，以至于腥臭的血和狰狞的骨无法波动他们的心弦，生生死死，沉沉浮浮，要么腐烂在泥巴里回归自然，要么消在烈火中，散落尘埃。

        不过他在地府应该没多久就可以给他领导仔细汇报了。

        孟德海在火中，闻到了自己的脂肪被烤来的香味，才意识到很多事，早早的就发生了可怕的变化，可他们一直没有察觉。

首先还是要开膛破肚的，但是人不能死，所以特别考验行刑人的手法，要在人牲咽气之前快速完成仪式。为了防止隶挣扎和吼叫，一开始珍珠酒挑断了手脚筋，卸掉了孟德海的四肢关节，用一颗天珠堵住他的。以至于置一个活人便如调理一块鱼生。而赤上的胖僧人，上所有白的肉，都被溅和渗的血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