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年架不住盛，坐了来。

        他不敢多看，连忙转开视线，“夜很深了，小狸姑娘早些歇息吧。”

        “……裴、裴少游。”

        “我叫……小狸。”梁鸢想了想，还是用了个现成的假名。她斟酒递到少年面前，见他要用双手拿，却躲开了，径直递到他唇边，同时凑近他，用湿漉漉的神凝视着他，“你呢？”

        梁鸢趁机扶住他，“郎君醉了。”又示意一旁万里赶紧过来搭把手，“好了。今日有幸得郎君一顾，小狸激不尽，终念。他日……若是能再这乱世中再得见，定当报答今日赠衣之恩。”

        她穿着极不合衬的宽大衣袍，这是临时让万里拿来的仆从衣裳，腰宽松，脯却被起个惊人的弧度。脸上、上的都过了，发也沥许多，用一支银简单绾住了。脖颈纤细修长，有一诡异的伤痕自颌至间，而肤是带着病气的惨白，宽松的衣襟之，似有些若隐若现的暧昧红斑。

        求之不得。

        真是太简单了，只要是男人，但凡见到貌柔弱的姑娘便要生许多无谓的英雄气度，而许多女正是因为这一时，糊里糊涂地挂念了一世。她不同，她一早就看清了男人本中的薄凉，只利用他们起初的慷慨大度，而不会付一分一毫真心，如此以来，便是一本万利，百战不殆。

        裴少游这才转，见少女正对着自己笑。

得不多长些心，方才的误会，还请郎君多多见谅。”

        “无妨。”

        “小、小狸姑娘……”裴少游一把把住少女的手，旋即意识到不妥想放开，可她的手好凉，冷得几乎几乎没有温度，让他忍不住想要紧紧握住，去温她，“当今世并不太平，你一人……未免太艰难了。若…若是不介意，可否与在共一程？”

        “郎君也要城么？若来得及，请吃杯薄酒，就当是我谢了。”

        裴少游摇摇，“没事，没事。”他酒量不太好，一杯肚，胃里烧得难受，脑越晕晕沉沉，只得站起来醒神。

        梁鸢假意推辞了两句，还是如愿以偿被接上了裴家的车。

        他仿佛被这双狐狸似的摄去了心魂，乖顺的回答了问题，还鬼使神差地将酒喝了。是驱寒的烧刀，烈酒烧，裴少游被呛得咳嗽连连，白净的脸庞浮上了层层红晕。

        梁鸢问：“你没事吧？”是笑着说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

        梁鸢的心很好，不仅因为顺利离开了丹阳，还因为自己轻而易举地又利用了一个男人。

        醉了的裴少游枕着车窗，正盯着帘的苏发呆，此时他醉得有些发晕，五却变得格外灵。他闻见一缕奇异的麝兰香味，还听见湿透了衣裳被脱，还有长发被拧了一把，滴滴答答的掉兽毯上，声音闷闷的。

        紧接着又是窸窸窣窣的，手臂穿过衣袖的声音，金和环佩…也可能是银两碰撞的声音，最后是轻松的呼气，和银铃般的笑声，“我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