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森走到他面前蹲去，握住了他的脚腕。容印之跟着他的力抬起了脚，宽大的手掌沿着他的脚底抹去和泥，再把鞋套上去。

陆擎森抱着他坐后座，不断抚摸着颤抖的背。

肩膀上传来容印之因为哭泣的呜咽，和脯剧烈的鼓动。他好像要把所有难过悲伤都通过泪倾泻去一样，痛快地哭着。

37：黎明不要到来

可他对此浑然不觉，从小时候念书开始讲，讲到他长大工作，讲到他被撵家门。陆擎森一边听一边慢慢走近，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很厉害的……我过很多成功的案例你知吗……以前的老板都说过我很有天分的……”

陆擎森跑到自己连锁都没锁的厢型车前，拉开后门掏了他随手扔在后座上的外套，折回来把容印之湿掉的披肩拿来，外套裹上去，收紧衣襟，扣好帽。

“我不是垃圾啊……”

冰冷的手腕上传来温的肤。

街上偶尔有车经过，雨滴渐渐变大。容印之上的披肩和长裙早就被雨浸透了，紧紧地裹着他的，勾勒一个瑟缩着的形状。

容印之像一颗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茧，整个人伏在他肩上，无声地哭。

“你知吗，我三年就到门总监……是公司里晋升最快的理层了……我没有那么差……”

“我的成绩总是前三，连前五都没有跌去过……并不算太差啊……”

“……真的？”

无论问多少次，哪怕雨打在脸上，男人都用一样认真的表回答他。

“我其实，很不错的……对不对？”

“这一，我比你更早知。”

“真的？

转又往容印之后跑去，捡起了他的一只鞋。

容印之跟着男人追了几步，最终还是停来，张大睛看着陆擎森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二十六岁才工作……年轻的同事都看不起我……我从新人起，一步步都是自己拼命换来的……”

“我会烹饪，不瞒你说……中式、西式……我连烘焙都会……”

“记数字也很快，我能一记住三五个手机号码……”

“我是！成绩垃圾、专业垃圾、考研垃圾、工作垃圾、格垃圾、兴趣也垃圾、全都是垃圾！从里到外都是垃圾！”

“陆……？”

那度仿佛沿着容印之的手臂向上，一直到达了他的心脏，让他不由自主地跟着陆擎森走。

陆擎森帮他把湿掉的鞋脱掉，双脚放到座椅

“我也想过考博……可是那个专业我真的不行啊，我已经很拼命了……真的不是我不努力……”

他加重了那个“很”字。

“陆，”容印之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呼唤而仰起脸来，中映着自己的脸。

容印之今天为了长裙，带了一双跟披肩同的复古丝绒单鞋。平底中款，鞋帮浅到跟拖鞋没什么区别，不知什么时候就丢了一只，光着脚踩在地上。

“陆……”

“你当然不是，从来都不是。”

你去哪儿啊？

湿乎乎的裙裹着他的，他快跟不上陆擎森的步伐了。陆擎森回看了他一，低声说：“印之，先等我一。”

男人伸手臂，一手向环住了他的膝窝，另一手向上搂住他的后腰，双臂用力把他整个抱了起来。

“真的。”

“真的。”

“你不是。”

陆擎森放开他，独自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