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那里招徕客人的青楼女们各个都睁大了睛，紧紧盯着顾梧的脸，那架势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待又看见他牵着的林儿，表又都迟疑起来。

是林儿，她没有车，而是主动伸手将车帘撩起来，指着窗外的琼楼，：“王爷，这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林儿哑然片刻，才：“她本是琼楼的人，我能怎么收拾她？我并没有证据。”

说来的那一刻，林儿的心中异样的轻快，她本以为自己会害怕，但是没有，她甚至敢抬起去看顾梧了。

顾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隐约能瞧见那些青楼女正在低声交谈，不时朝这边瞟一，那些面孔于林儿而言，都是十分熟悉的。

众姑娘们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就是那个撞到了的秦王殿？”

顾梧冷笑一声：“要什么证据？”

林儿没想到他竟然只关注这个，一时间有些怔住，微微张圆了嘴：“我――”

她从前还在琼楼的时候，与她们朝夕相，如今甚至还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林儿：“我八岁被卖了琼楼，大娘花了八两银买我，后来就一直呆在这里，直到去年为止。”

林儿才坦诚完，这会儿正心虚着呢，也不知他要什么，茫然地抓住了他的手，被拉了车，顾梧牵起她大步往琼楼的门走去。

顾梧并不说话，表阴沉得可怕，直到林儿说自己去找了柴永宁，答应替嫁的计划时，他才终于开，简短问：“后来呢？”

她终于把这个谎言的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地交代完了，接来，她就该离开了。

他说着，豁然起了车，想起什么，又回向她伸手，皱着眉：“来。”

林儿在说这些的时候，睛是没有看顾梧的，她只盯着面前的车，温声细语地说，将她之前千方百计想要捂住的谎话揭开来，坦在顾梧的面前。

她不想再骗他了。

大堂里的嫖|客也有认来顾梧的，低声呼：“这不是秦王殿么？”

这逛青楼的男人多了去了，但是带着女人逛的，她们还真是一回见。

她慢慢地、仔细地将自己曾经在琼楼里的事说来，唯恐有一件漏的，说她当初如何设法在除夕夜逃去，如何被抓回来，大娘如何拿着刀威胁她，说要剁了她的双，说孙婆婆如何帮助她，让她不必像其他人那样，沦为接客的场，说她在大年初一坏了规矩，跪在大雪里被嬷嬷板，说她如何攒钱，期盼着赎小梨和孙婆婆，说到了孙婆婆的死，小梨被诬陷偷窃。

早该如此，林儿心想。

顾梧一双凤目带着怒意，：“你没收拾她？”

顾梧的面上果然带着怒意，神沉沉，如刀锋一般锐利，几乎要割破人的面，林儿的心止不住往沉，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手心里，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但是却不及她心中的难过。

林儿轻声：“后来我就被接去了柴府，对外称是柴尚书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替了柴婉儿去成亲。”

岂料顾梧的反应完全乎了她的意料，他的眉心皱成了个川字，生气：“我没问这个，我问的是，后来那个偷走你银的贼呢？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