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觉闭嘴。

        韩追看向被他放在床榻边矮凳上的两把仙剑，他平时跟两把剑交都是靠神念维系，如果不刻意放神识，就算他也知不到剑的绪，而钟灵居然能直接听到它们在说什么，是她的天赋灵法吗？

        钟灵扯回话题：“你实话说，现在的你对上君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保守估算，不到两成。”

        钟灵惊异：“这么低？你虽然境界还没有恢复，但是你的那两把剑可还是货真价实的仙剑，太阴剑还一剑杀了将吞佛，君竟这么难对付么？”

        韩追微微颔首，作为曾经交过手的敌人，他对重黎不说了解，还是知他几分底细的。四将都是他用气制造来的产，连属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他的作品，而他本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毕竟是妄图想要征服一界的主，实力自然要匹得上野心。

        “千年前的那一战，重黎败在过于自负，现在他第二次征伐凡界，没有自己领兵先行，而是先派四大将，已然能看他行事变谨慎了许多，且他既然能破我的封印，又在地界休养生息已久，实力很可能更胜之前。”

        当年，韩追只斩了重黎的肉，却斩不灭他的灵魂。妖没有元婴，肉死后，神识会变成一团像戮仙一般的纯黑气，没有实，刀枪不，火不侵。韩追暂时还没找到能彻底消灭那气的办法，杀不死的东西，就只能封印起来。

        他预料到妖会卷土重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他若能提前知晓，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凡历劫。

        思至此，韩追似乎想到什么：“天界有多久没有降登仙梯了？”

        钟灵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认真回想了，灵娘曾一觉就睡了五百年，对这期间发生的事都不太清楚，不过她曾跟荀真叶聊起过这事。无垢宗建宗有三百余年，第一任宗主是在登仙之前，怕自己的传承断绝，于是创立了无垢宗，留了一本无垢心经，但好像从那之后，便再没听说过有凡人成仙。

        “大概三百多年了吧。”钟灵说。

        韩追闻言狭长的眸掠过一寒光，薄唇几不可查地抿了抿。

        钟灵觉察到他神不对，忙问：“怎么了？”

        “当年封印界裂隙的阵法是我亲手所布，至少能保三千年无虞，如今才维持了千年，就过早破开，以及天界迟迟不曾降的登仙梯，本该跟着我凡历劫却莫名遗失的两把剑……”韩追顿了顿，看向她，“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凑巧了吗？”

        钟灵蹙眉认真品味着他的话，灵光一现，呼之的真相让她脊背发凉又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天界和界联手了，想要搞死凡界？”

        “还不至于，”韩追的指腹摩挲着茶盏边沿，学着她的吻，噙着笑悠悠，“他想搞死的只有我。”

        他那两把剑许是被了手脚，太阴剑方才与他神念交，说它先前一直陷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受不到任何气息，直到一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拉扯它召唤它，才被莫名被带到桃源城的战场上来。

        登仙梯本该每百年降一次，而三百年，刚好是他凡历劫的时间，不降登仙梯是断他这世的修仙路，界裂隙也很凑巧地在此时打开。

        天界能决定降不降登仙梯这等大事之人，只有一位。如那人所愿，他差一死在雪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