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爸爸是不一样的。爸爸就在他面前，但爸爸又变得不是爸爸了。

忙忙碌碌兜兜转转这么些年，还是混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路振宁问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大菜刀已经被路远之踢没了，双手被路远之钳着反抓在后背动弹不得。

唯一不恨不怨的，大概就是那个寄托了自己所有希望的路飞帆。

但有什么用啊！

路振宁这会儿是真的什么也没想。他这辈想得太多，计算着老爹老娘的那些钱那些权那些，计算着自己的枕边人，计算着自己的儿，反正是把他能计算的都计算了个遍。

路振宁不，他从来不对路远之凶，永远都是笑呵呵好脾气地抱着路远之亲。溺得让余老爷都有些不太乐意，让他别把路远之得跟小姑娘似的气。

不甘心，意难平。

“路远之，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救还是不救？！”

路远之对上路振宁疯狂得一片赤红的睛，抿着唇，黑睛里挣扎几种绪挣扎着。

四五岁的孩还不太懂“死”的义，路远之要哭着要妈妈，路振宁就给了他新的妈妈，路远之要姥姥姥爷，他就把路远之扔到了被砸得看不原来样的余家四合院。

他倒不是对路振宁起了同心，而是不甘。

他不懂路振宁为什么要这么，但是路远之很痛苦，非常痛苦。

路振宁把过去的自己、未来的自己，全寄托在了路飞帆的上。

但路振宁从来都是面上说好，然后继续着路远之。

路飞帆不仅是他生命的延续，更是他三十年的执着。

磨蹭了，先去瞧瞧什么事了才是正经。

姥姥姥爷没有了，妈妈没有了，他只是觉得他们门了，跟以前妈妈差几天不回家一样。

路振宁花了十年去一个人，然后用十年的了解把自己伪装成余焚佩最喜的那个样，但他终究只是带上了一个面。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和执念放在了路飞帆上，花了十四年把路飞帆变成了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样。

路远之哭，路振宁就看着，路远之要爸爸抱，路振宁就抱路飞帆。

他恨啊！恨他老爹老娘，恨他们偏心让自己不得不机关算尽，恨他那个样样都好把他遮得一不剩的大哥，让自己只能捡一他剩的，恨余焚佩，恨她太好让自己那么累，恨白衣芳，恨她太蠢帮不上忙，恨路远之，恨他没良心，恨他的那些酒肉朋友，恨他们见风使舵……

他是不可以事的，绝对不可以事的！

所以在路振宁把白衣芳和路飞帆带回家的时候，路远之是崩溃的。

路远之的记忆中，也曾是有过慈父形象的路振宁的。余焚佩是个讲理的人，但就是太过讲理，夫妻俩扮黑脸的那个一贯都是余焚佩担任的。

余焚佩走前的路远之带着来的气，最拿手的不是被姥爷说是天才的智商，而是哼哼唧唧地大人

同样是儿，凭什么他就值得你付一切地去他，而我就是注定要被你抛弃的那个呢？

童年没有得到的关心护，他要弥补回来，少年时期没有得到了全心全意，他要弥补回来，中年没有得到的志得意满，他要弥补回来……

路远之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但制服一个四十多岁的憔悴大叔还不是一个多困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