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持，“我家里有一个农场，我父母本来想要三个孩，一个种田，一个牧羊，一个去兽医，我是他们的第四个孩，所以我妈妈说：‘想什么就去什么吧’。我十岁时就会给羊接生，十二岁学会给骨折的羊羔上夹板――但神外不一样。”

        吉娜的双臂搭在桌面上，前倾，言语间尽是对神外的心驰神往。

        “吉娜，神外科并不是神，斯普医生也不是真的神之手。”怀特无奈地笑，“如果这么久的实习都无法让你对神外的期待降温，那我只能祝福你了。我的任务是帮你们找到方向，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

        吉娜舒展地笑了，两只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她正要起离开时，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可以看一导师们对我的评价吗？”

        “当然……这本来也是要给你们看的……”怀特慢吞吞地递过文件夹，轻声说，“不过很多时候，其他人的评价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重要。”

        但谁不想多听一些其他人的夸奖呢？

        吉娜快地翻过前几页，上面写满了诸如“充满”、“积极乐观”、“关心病人”之类的赞，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页。

        【不备神外科医生特质，建议选择其他方向。――西弗勒斯・斯普】

        ……

        一个普通的周一，西弗勒斯像往常一样站在电梯里，电梯门缓缓打开，抱着一摞文件的怀特走电梯，轻快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斯普医生。”

        “早上好。”西弗勒斯瞥了一文件，是一届实习医生的简历。

        怀特笑了笑，“正是每年最忙的时候。”

        “是的。”西弗勒斯，状似无意地问：“琼斯医生最后一个实习专业是哪里，最近似乎没在医院看见她。”

        “她回家了。”

        西弗勒斯转过脸，不解地说，“为什么，她的实习还没结束。”

        “也许因为您的评语。”怀特平静地说，“我不知她是否曾经跟您说过，她对神外有多么向往，不过现在看来――你实在不擅长给给孩们上翅膀。”

        西弗勒斯深一气，极为克制地辩解：“我给的评价十分客观，她不适合神外。”

        “当然。”怀特礼貌的微笑，“如果每一位主治医生，都能像您一样，平等地厌恶所有实习生，我的工作量一定可以大大减轻――哦，我到了，祝您周一愉快。”

        西弗勒斯笔直地站在电梯里，像一座沉默的山。

        神经外科新来的主治医生，接手了脑脊分术之类的重复工作，和教育实习医生的悲惨命运。

        西弗勒斯在神经胶质瘤的切除手术结束后抬起，看见那名主治医生正带着实习生站在观察室，双唇一张一合地解释着什么。

        办公室里很安静，打扫过后的静音地毯一尘不染。西弗勒斯拉开最上面的屉，被绒布包裹的戒指躺在里面。他又拉开第二个，第三个……他记得上次还剩了半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