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理地削着竹竿,一边继续用他那种不慌不忙的语调,只与和四唠嗑般dao:“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可以说是孩zi,但也是个半大的人了。能从晋国千里迢迢回到了燕京里,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了太后的huan心,这小zi我看非池中之wu,图谋的也绝非仅仅是个王亲贵胄的位分。”他顿了顿dao,“你得防着。”
和四清楚姓陆的说话惯来是滴shui不漏,方才这番话乍然一听合qing合理没mao病,甚至还带着dian掏心掏肺。可是仔细一品砸,可却没什么实在东西也没有。就算陆铮鸣不提醒,他和四能不防着这么一只堂而皇之登堂ru室的小狐狸jing1么?
可不guan姓陆的是不是在和他打ma虎yan,他这么一说和四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他想了想,又慢腾腾dao:“前些日zi,我派去晋国的探zi回了信。”
陆铮鸣手中的刀一偏,豆大的血珠zi迅速渗了chu来,他不动声se地用拇指揩去:“查到什么了?”
和四睁着一抹黑的两yan,对着地面似是发呆,又似是沉思,过了片刻才如梦初醒地抬起tou,摇了摇:“什么也没查到。”
萧巡既然敢闯jin燕京,晋国那边的蛛丝ma迹肯定都被抹gan1净了。可东厂番zi也不是吃gan1饭的,如果真的什么也没查到就不会有今日和四这番似真还假的试探,他有意瞒着他,却又把这消息透lou给他。陆铮鸣tou疼地一时间摸不准这个mei人儿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沉默间,陆铮鸣已经将竹竿削好了,他杵在地上试了试,握起和四冰冷如石的手,皱了皱眉,将竹竿sai了jin去:“你试试看顺不顺手。”
和四慢腾腾地撑着竹竿起shen了,他拄着竹杖在屋里不疾不徐地走了一圈,半晌蹦chu两个字:“还行。”
陆铮鸣等了半天,就等到了他这么吝啬的两个字,既好气又好笑,他坐xia来继续削第二gen,tou也不抬dao:“我昨天托人去淮州置办个宅zi,等年后差不多能落实xia来了。”
和四被他没tou没脑的一句话nong得一愣,匪夷所思dao:“不是,这大年节里你置办宅zi,不是告诉人家,快来宰你这toufei羊么?等等,说起来你那dian俸禄,好像还不能算fei羊?”
陆铮鸣笑了:“虽然我俸禄不及督主您丰厚,但好在这些年也攒了些家私。你放心,去办事的是我一个老朋友了,他常年在江湖走动,是个老油条,不会轻易被人宰了。”
“哦……”和四还是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买宅zi,“就算你想置宅zi,为什么不在京城里tou,跑到江南去?你这锦衣卫不想gan1了?”
他一想心里touba凉ba凉的,完了完了,难dao还真被顾鸾这小zi说中了???姓陆的见他瞎了,见势不妙,大tui抱不上了就打算卷铺盖跑路了?
陆铮鸣看他脸上一会怒一会嗔,就差提着他脖zi大骂“你这个负心薄幸的渣男”了,忍不住笑chu了声,他悠闲地削着竹竿dao:“淮州那边的山shui养人,不gan1不湿,是个适合养病的好地方。”他顿了顿,平静dao,“如果你的病一直不好,总不能就这么待在京里。”
是的,一旦他的真实病qingxielou了chu去,外边数不尽的人等着磨刀霍霍,取他狗tou。与其到时候坐以待毙,不如早些时候人不知鬼不觉地从燕京这摊浑shui里脱shen而chu。
即便陆铮鸣不说,和四也不是没想过这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