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与渔阳相隔不算远，你怎会不知发生了何事？”

        玉邈平静答：“我今早从陇州回来，刚回东山不久。”

        江循扒在展枚的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于玉邈而言，三年已经过去，但他看起来的确就像殷无堂所说的那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说话的腔调，行事的姿态，一袭白衣，一把长剑，一举手一投足，皆如往常。

        但在江循的意识里，自己最多死了三天。那日玉邈引刀自戮的场景还鲜血淋漓地刻在江循的心，令他时时绞痛难受一阵。可是，当玉邈真的现在自己前，他却本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不知该面对这个违背了当初击掌订的诺言的人。

        本来，江循已经把自己的愿望压缩到了无限小，只要玉九找到让阿牧活来的办法，他会甘心愿接受封印的。

        他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征服六界，降服八荒，那是秦始皇和奥特曼该的事，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卸去这一的负担，洗清罪名，回普通人，跟着玉九回东山，让仙界去理吞天之象的事。

        没什么人愿意一直漂泊在外。他早就累了，他想有个安稳的家。

        所以太女在被挖去金丹时声嘶力竭喊的挑拨之语，江循本没放在心上。

        他如何想不到，释迦法阵是仙界在背后推波助澜？

        仙界又怎会容许一个于它权威与能力的神现？

        但是，那个时候的江循疲惫已极，他想着，封一个月也好，封一生也好，都无所谓。第一世的江循都有了完整的神魂，足够破碎虚空，再造世界，但最后不还是死了吗？

        或许自己不争不抢，这一生就能峰回路转也说不定。

        所以，玉邈骗自己，他能理解。但他不能原谅玉邈对阿牧的伤害。

        ……然而，就事论事，玉邈本来就对阿牧不深，甚至还因为他栖居在自己右手中而颇有微词。如果仙界频繁向他施压，万不得已之时，他弃阿牧而选择保自己，似乎又是再正常不过的决定了。

        从醒过来后，江循就尽量不去想玉邈。

        原因很简单，尽江循生气、恼火，但他偏偏又心知肚明，玉邈的让他恼火的一切事，都是为了自己。

        ……妈的好气啊。

        江循愤恨地用小犬牙磨着展枚的前襟，视线穿越人群，直直落在玉邈上。

        玉邈似乎是应到有怨念的目光落在他上，微不可察地皱了一眉，转朝江循这边看来。

        江循在玉邈颈椎骨开始产生移动趋势的瞬间就一猛扎回了展枚的衣服里，成功被磕得晕花，两只爪抱住小脑袋就动不了了。

        因为江循闪得太快，玉邈也只看到了坐在轮车上、黑布蒙，脸颊泛着淡淡红的展枚。

        他稍稍抬起目光，看向立在轮车后方的乐仁和还拄着翠竹杖的殷无堂。

        殷无堂上转开了脸，他生怕自己忍不住把目光转向江循那里，惹得玉邈怀疑，乐礼那边倒是淡定，面绷得紧紧的，对玉邈克制有礼地了。

        展枚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已经紧张得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好想伸手摸摸那只蜷成一团的小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