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得来这是鼓励，但娘亲语气却淡然若，教我有些不太确定。

        心无旁骛练剑，不仅调动全机，而且耗费心神，因此很快就到了晚时间，六人用完了晚餐，娘亲又去书房，我则有些疲累，自回西厢去了。

        一夜无梦，不过睡得有些稍沉，次日还是媛媛叫醒我的，说是娘亲已在等候，有事要交代。

        「嗯。」

        吃过早，我就对着这份折苦思冥想，到底该怎么呢？此时尚在辰时，登门拜访显然有些太早，选择午时应当是更好。

        我在摆好莲羹的桌前坐，吃起早来。

        娘亲淡然颔首，随手一挥：「坐吧，用早先。」

        十六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事是我自己独自完成的，莫不是在娘亲的指导就班，此时不禁翻了难。

        我轻轻挠了挠，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左近无人。

        我坐时便看见旁边摆的一份折了，封面上书「节盈冲虚篇」，字迹清秀婉约，确是娘亲的风格。

        「霄儿，你一边吃一边听：娘昨晚已将功法默，今日便由你去沈府，将之回赠给沈家姑娘；娘则在拂香苑里整理线索，顺便等你的消息。」

        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不免失望，最终还是只能自己拿主意，脑海中细细厘清此中枢节，应当没有不妥，便照章办事，着也得上。

        我放勺，抬问：「娘亲，你不一去吗？」

        「不去，此事全权交给你，静候佳音。「啊，我？能行吗？」

        「……好吧，那孩儿就……尽力而为。」

        俗话说，「行看门，外行看闹」，就是这么回事了。

        拳不离手，曲不离，古训传今，并非虚言。

        平心而论，我并非稀世难寻的剑天才，也不似沈心秋那般自幼习技以养剑心，自然不可能初次接便无师自通，也不可能灵光一闪使惊天剑艺、气卷风云——这是传奇中才有的桥段。

        娘亲主意已定，摆明了是要观察或者考验我，我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撼动的——这十余年来不移其志的娘亲，我不知验过多少回。

        在沐浴之后，我本打算采练元炁，不过似乎因为练剑之法不得髓要旨，比我想象得还要累，很快就沉沉睡去了，好在媛媛早早上驱蚊香，睡得还算安心。

        我匆匆洗漱后，赶到侧厅，娘亲果然在等候，不过是在餐桌前，已然换回了常穿的白袍，「娘亲。」

        我此际要的，并非奢望以数日时间追平他人数十年的童功——那可是握剑至满手老茧才练来的——而是通过练习基础的剑术动作，让手中章能够听话一些，到指东不打西，旁人看起来似模似样，有那范儿就心满意足了。

该是如何的验呢？缓缓三尺青锋，举章剑，寒霜闪烁，平稳呼，在肌肉与利剑达成平衡时，用力竖噼！「哎呀，噼歪了。」

        习武之人，讲究的是循序渐，即使天资卓绝、禀赋过人的绝才、怪胎，或许门、气较常人稍有优势，也需要有日积月累、寒来暑往之功才可登峰造极，从无武学荒废、久疏拳脚之人能够凭空练成绝学。

        我招呼一声，乖乖立住。

        「霄儿不可妄自菲薄，娘相信你。」

        哪怕心中有再多武学招式，不听使唤，俱成镜花月、梦幻空花。

        思来想去，拿定主意，我将想法告知娘亲，想听听她的意见，但我尽力察言观之，也未见娘亲的仙容有何波动，她只将功法简要阐述，让我自己决定，她不涉。

        但是否要拜帖呢？嗯，昨日娘亲虽是先了拜帖再驱车至沈府，但那是因为他们二人平辈相交；我与沈家兄妹虽然也是同代人，可彼此皆不是主事之人，此节礼数当可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