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娘亲冷淡的，自是从未提过她的武学究竟臻至何等境界，但我也没愚不可及到见了绝立的仙姿，还会以为她不过功夫寻常之辈，可此刻听沈师叔这般不吝词地奉为天人还是乎了我的意料。

        原来武功的本要旨在于克敌制胜！我功，若论武学境界原也不低，在同辈中甚或可称类萃，但这番造诣见解却是我从未深究过的。

        拳躬：「请师叔赐教。」

        连侠义传奇中的奇侠异士也鲜有如此手，但听沈师叔言之凿凿，又不像恭维，我一时间犹疑难定。

「贤侄，如非你起步稍晚，以你的剑资质，如果从小练起，此刻造诣应该不于我。」

        「哈哈，将师叔和你娘亲相提并论，贤侄可是在埋汰人了。」

        因此沈师叔这番话才显得发人深省、振聋发聩，一直指武学本。

        不过沈晚才气一转，又：「虽然不可将招式传你，但师叔却可将剑法对敌的要领教给你，相信以你的天资，不日便会悟心得。」

        「啊，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如我练就的一式剑招乘龙拂日本是由上击，锋芒毕，倘使对上佛门善护御守的地藏承钟却也无计可施，正是此由。」

        未曾想，沈晚才却摇否定，朗笑：「非也，谢仙乃绝世手。」

        沈师叔明明只说一二三，却冒个绝世手来，我一时错愕难解。

        而诸般武学武，各有长短优劣，因此要克敌制胜，最有效的就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简而言之，各门各派的招式，无论多么妙，若想充分发挥威力，都必须攻向敌人招式的薄弱之。

        「那娘亲是……一手？」

        「娘亲有这么厉害吗？」

        沈师叔一番好意，我自是应承来，抱

        沈晚才豪中带着一丝正，颔首不止，悠然神往：「当然有，你娘亲功法已臻至化境，元炁随心而动，此乃无数武人梦寐以求的能为。例如招式的破绽，我亦可察之，但破敌却仍需以剑、以力、以巧来取胜；而谢仙元炁磅礴，破化形，勿需借助武，直接以无形无质、沛莫能当的元炁，攻其必救，一击便可制胜——换言之，如果要以武学招式来对付你娘亲，那么将无人是她一合之敌。」

        我心知必有二者系，于是沉了一会儿，说了猜想：「外功、功？」

        沈晚才目现赞赏，竖起拇指，「照武林中不成文的说法，功门者为三，功大成而功门者为二，而外功皆大成者则是一——当然，修炼家功法的不在此列。「我试探地问：」

        「师叔哪里话，今日能得指迷津，侄儿已是心满意足，怎敢再起贪心？」

        我不由得叹：「师叔的一席话真是醍醐灌，这般理娘亲十几年都不曾告诉侄儿。」

        沈晚才也对我的自知之明一丝欣赏之，语带惋惜，「我虽有才之心，却碍于门规，无法传授你一招半式，请恕师叔敝帚自珍。」

        原因无他，我练武习技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娘亲教我习武，我既没想过也不敢拂逆娘亲的意愿，因此这四年间虽也推石锻躯、采机凝炁以练功，但不过是浑浑噩噩、听命行事罢了。

        「啊，有这么夸张吗？」

        沈晚才扶直我的，踱步沉一会儿，才缓缓说：「贤侄，天武学招式，无论是使哪门武，归结底，讲究的都是：克敌制胜。」

        我赶忙摆手，知足而退。

        「贤侄，如果非要武功给武林中人分个低，你认为当以何为依据？」

        沈晚才轻笑一声，却并未正面回答，反是提起了看似不相的话题。

        沈晚才大笑不已，连谦虚也这般豪，「谢仙不告诉你，是因为她深谙其理，习以为常，与吃饭喝一般自然——读书写字需要老师传授，但吃饭喝还需要老师吗？以她绝世修为，无论何招何式，在她里就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值一提。」

        因此招式虽好，但也需随机应变，没有哪一招哪一式是可应万变的。

        「贤侄果然聪明！」

        如此这般，贤侄可懂？」

        娘亲功法登峰造极我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武功究竟到何种程度，却还是不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