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附近只有这一家驿站，不过不是太净——本来是县衙驿站，但修了运河后，两边都不走这儿过，没什么用，就没再派驿丞、驿员了，改为每月清扫两次、每年修缮一次，也不禁止平民宿用了。

        娘亲和我皆是随遇而安，自然并无意见。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娘亲白天与我谈笑甚，现在想来都很开心。

        虽说是每年修缮一次驿站，但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并不伤心，围墙木上的青苔与蛀痕斑驳如鳞。

        于是我们收拾妥当，便趁着太阳刚漏的微光，早早地启程了。

        翌日，天微微亮，我便醒了，实在是昨日本就睡到辰时，

        此连灯烛也没有，夜后百无聊赖，躺在竹席上，让我回想起了在葳蕤谷中的日，夜后娘亲从不与我交谈，独自在西厢静室或读书或打坐。

        望不到的前路，若非正对朝阳，两侧也无繁枝茂叶遮掩，恐怕这条将于常年的黑暗中。

        胡大壮轻挽缰绳，放缓了行车步，小心地御驶车，回答：「柳兄弟，这个我倒是知——这条路叫洊雷关，是太祖年间挖通的——靖岚山脉是青州和扬州的界山，本来山里不能过人，但太祖年间发生了一场地震，几乎将此山两边的山涧生生连通，两州的州牧一起看过之后，决定共同挖一条路来，前前后后挖了十年左右才算完工，可以过人。」

        虽然无法沐浴，也无被褥枕，不过快要夏，倒也不需那么多什，再加上只是小住一晚，不必过于在意。

        神饱满，夜晚也睡得很浅。

        「算算日，应该是刚打扫过不久，但还是用自带的竹席比较安心，后院也有源，但不经常清理，最好还是喝里的。条件有限，两位将就一吧。」

        胡大壮分了我们两床竹席、与粮，便各自了不同的屋。

        了院里，数间房屋都是大门敞开，看来是无人在此借宿。

        着晨曦的山脉，峰峦迭嶂间有着似雾似云的薄薄白霭，如锦帛、如蚕丝、如飘带，恍若神仙居所、瑶池天境。

        我给娘亲铺好了竹席后，便去了隔房间，竹席铺的乃是捆好的稻草，躺上去也舒适。

        没奈何，我只能与娘亲相邻而居。

        后来修缮了数年，又能过车了，还在中间设了哨卡，派兵守卫。

        但这样狭长、剑走偏锋的过是怎么开凿修筑的呢？我不禁好奇地向胡大壮请教。

        「听了此番缘由，我不由叹，一场天灾居然促成了两州的通途，世事真是妙不可言。

        娘亲先是与我了同一间屋，只有床榻与桌椅，都是固定在地上的，其他的陈设能省则省，虽有薄薄灰尘，倒还不算不堪目。

        车随着官渐渐驶山间，便望不到那些云了；两侧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坡渐渐变得青石突起、树虬盘，也渐渐地越靠越近，彷佛巨人将要合拢它的手掌，望之令人目眩迷惧。

        不过一百年前改兵役为招兵，再加上又有了运河，哨卡就渐渐废弃了，走这条路的人也越来越少。

        我刚门，娘亲也跟着来了，母二人打了个招呼，相视一笑，便寻了到在院外喂胡大壮——看来昨夜大家都睡得很早。

        不过它终究没有合拢，只是让官变窄——容纳一车有余、两车不足。

        我满意地仰躺，回想起娘亲言笑晏晏，一时痴痴傻傻的，不知怎么便渐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