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腰间的宝剑，问：「娘亲，现在要练武吗？」

        我赶忙摆手：「诶，胡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都是生活所迫，我从未怪过你们。」

        胡大嫂先是不好意思，而后又招呼，「多吃。」

        虽说娘亲很少离开我旁，而我也不愿离开她，自是命无虞，但我不想成为娘亲的累赘，正如她与羽玄君交手时，武功境界不足的我不得不辟易，甚至让娘亲因此而破绽，若非羽玄君并非来者不善，后果不堪设想。

        州定居，这次回来也算归了故里。

        「哪有柳兄弟说得那么好。」

        吃了两日粮，肚里没什么油，我忙不迭地吃起了荤腥肉，娘亲则是一如既往地盛了些素汤饮用。

        虽然他们夫妇二人没有明说，但这一切想来是羽玄君的安排，既来之则安之，于是我们就暂时分别了，娘亲与我目送夫妻二人驾车离去。

        人说饱思淫，我却独独想睡觉，不知是未尝禁果还是心有障碍。

        待这一番赔礼歉过去，胡大嫂才埋怨：「不是戒酒了吗？当家的，给恩人赔罪我不拦你，可别喝多了。」

        用过晚后，天也未暮，练上一个时辰倒是不妨。

        从席间谈话中得知，原来胡大嫂是扬州人氏，本就住在界关左近，二十多年前与家人一同山里采药活计时遇见一窜土匪，惊慌逃命中与家人失散，而后被赶车路过的胡大壮救起，二人寻访一阵，才知她家人未能幸免于难，于是胡大嫂便跟救命恩人去了青

        娘亲既已说了，那我也不再持，告退后便自然来了宽敞的西厢房，床铺被褥皆已整理好，似乎还放置了一些其他东西，以油布复盖，但此时我并无勘察之心，直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了。

        娘亲也淡淡附和：「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必再提。」

        「行行行。」

        未至绝巅，武功剑术不可久疏，此时我握上趁手的章剑，已无百岁城中那几日勤练不辍的圆自如，当真让人心中警醒。

        收拾完满桌残羹剩饭后，二人便要告别，我还以为他们二人要去远方，一问才知，原来他们在山脚的村庄里、胡大嫂的老屋落脚，胡大壮白天另有要事，胡大嫂则在家里持，也为我们饭洗衣等，而这座幽宅乃是特意为我们空来的。

        我称是。

        我也不客气，夹起一块肉就吃了去，而后伸大拇指，「大嫂好手艺！」

        「多谢。」

        不过晚餐吃得过于丰盛，立时让我练武却也是兴致缺缺，现睡意翻。

        他只说了短短二字，抱拳的双手却比那日持刀时还使劲、还牢固。

        「好。」

壮不是白狼，将来定会报恩，现先给你们赔罪了。」

        胡大嫂有些拘谨，但胡大壮倒是放得开，直言快语，桌上谈话不断。

        娘亲莞尔一笑：「那倒不必，这两日车劳顿，且先休息吧，明日再练不迟。」

        胡大壮似乎不是好酒之人，顺着他妻的意，将酒壶酒杯推在一旁，转而劝，「柳兄弟，仙，赶紧用餐吧，也不知我婆娘得合不合你们心意。」

        若说在赵氏别苑中被上百弩箭瞄准时，我能面不改心不乃是艺人胆大，那纯粹是厚颜无耻，以我武功自蹈那般险地有死无生，最后依然安然无恙乃是多亏了娘亲的不世奇功。

        这顿饭吃得也算其乐，胡大嫂的手艺属实不错，没什么调料，但也得各有滋味。

        说完，他自斟了杯浑酒，昂首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