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嫂质朴地笑了一声：「那柳兄弟就多吃。」

        我和娘亲同时回应，我主动帮忙盛饭拿碗，很快就将晚摆上了桌。

        正说着，胡大嫂已经端着一大碗鱼汤走来，招呼：「柳兄弟，仙，可以吃饭了。」

        「哪里哪里，乱弹一气罢了。」

        胡大嫂摇摇，本能地想到了农活家务。

        胡大嫂摆手，「再说了，我们这种人会弹琴也没用啊，给听吗？」

        「嗯。」

        思虑至此，我阖闭目，心神沉于丹田，开始铸炼圣心。

        胡大嫂不假思索回答，还伸手指了个方向。

        「呃，自己听听也好。」

        娘亲温柔颔首，「不过还是歇会儿吧，圣心凝聚需费一番功夫，晚也快好了。」

        我心中不是滋味，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不知如何接。

        「好。」

        「……嗯。」

        娘亲则是盛了碗鱼汤，关切嘱咐。

        「那就好。」

        娘亲端坐于一旁，嘱咐：「霄儿，若是不能一次成功，也不要勉。」

        我，翻开了无名卷册，其开篇曰：「凡心灵神思之属，未闻有先于者，怪鬼魍魉皆虚妄尔，故动而意萌，外激而发。然喜则欣，怒则狂，哀则伤，乐则淫，气机血脉随心而动，四肢百骸受意所牵。魄者，武学之本；气机者，元炁之源。故恒铸心，引动神思，日夜激发，气机开源，万脉俱震，丹田自辟，元炁自生，永劫无终，是如此尔。……心者，世界之定观，万之固念，阴阳之分矩，清浊之规割，造化之路理，虚实之恒照，可以化腐朽神奇，可以变冲盈圆缺。化而用之，凝成圣心，发气机之汹涌，激血气之澎湃，领魄之浪，引窍之蕴藏。……心沉丹田，意还灵台，忆为壳，念为，思为质，神为，觉遍，想布脉，连窍，诸脉动，气机涨，丹田纳，元炁生……」

        「好嘞，柳兄弟，尝尝这鱼。」

        「那是比不上的，我连棉花都弹不好。」

        夏令日长，此时阳光悠远洒厅堂，我盘坐于竹制席床——即是原来的病榻——上放着薄薄册，没有名字，不过十几页。

        当然，这并不包括元阳，此种有形之的损耗，非一朝一夕之功可复原，少说也需要二三日，这也是为何我念平和的原因之一。

        「小心鱼刺。」

        三人闲聊不断，很快用完了晚。

我闭目略一受，摇回答：「没有。」

        娘亲适时开解围：「胡大，这鱼是哪里抓来的？改天我们也去碰碰运气。」

        「嗯。」

        胡大嫂也咬了几鱼肉，闲聊：「柳兄弟弹得那……琴真不错，比弹棉花好听多了。」

        「听当家的说，是寺庙面的溪潭。」

        「嗯。」

        我们也算是熟络了，自然不客气，我夹了一块鱼肉，一去鲜多汁，连忙夸：「胡大嫂手艺真好！」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随便扯了句。

        谷以来的见闻渐渐浮上心：一座破落驿站里的豪华盛宴，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未必听闻过的珍稀材……一群杀良冒功的铁甲兵卒，十数个村落惨遭毒手，灭门绝，血满残垣断，冤屈无可伸……违背祖训、执信佞臣的先帝，为图官路、待百岁善人的罪臣，不谋而合、沆瀣一气，教叶家数代人生活在阴影中……不思朝政、贪图享乐的本朝天，以祥瑞为名，收敛钱财，卖官鬻爵，上损君威，累百姓……劳苦种地的黎民，饥寒交迫，收成十而自得不足一，赋税频繁加派，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闻骑者则避之唯恐不及……不事生产、妄称慈悲的佛门，以福田役民众，以

        通篇读来，虽然不涉及气脉运行，但却讲明了如何以圣心勾动气机，极为适合永劫无终——以圣心激发气机，以功法磅礴之力纳凝练，无论是开辟丹田还是产生元炁，即使有损耗，也是数倍之功。

        我谦虚，「胡大嫂随便弹弹说不定比我好。」

        胡大嫂应声，双手端起碗筷。

        「好。」

        我们三人一起坐好，娘亲率先开：「胡大，霄儿，都吃吧。」

        我也不犹豫，径直答应。

        与娘亲一度宵，着实仙死，犹如了销魂窟，元阳大，刺痛，但是娘亲元阴滋养并非无用之功，再加上睡眠从未有过的舒适安宁，其实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待送别了胡大嫂，娘亲提议：「霄儿，事不宜迟，当便凝练圣心、重聚功，娘为你护法。」

        「没空哩，田里的活计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