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一个贱字说了来。

        「是一个说不清的东西，她自己当时在一团迷雾中，无法分辨，我当然有责任把她救来。」张清河仍然平和地说，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和李谨的爸爸对着的。

        「是啊，就像现在的李谨，她也陷了这一团迷雾中了，我作为一个父亲，当然有责任把她救来，」李山自己去接一杯，喝了一，又上一烟了一，「而你——你自己声称你是李谨的，你是不是也有责任把她从她的这团迷雾中救来？」

        张清河心里苦笑了一，他想不到李山用他自己的话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如果李诚不无缘无故地来找我的茬儿，如果他和李谨能顺利地好去，我本来是不准备再去打扰李谨的。」张清河想一想，开辟了一个新的角度，李诚也是外面有女人的，这是李山夫妻看走的人。而且，当时他也确实没再准备去打扰李谨。

        「李诚的事无所谓。可是你离开了，李谨还能找到她自己的幸福，我不允许你把她耽误了！」李山目光如炬地盯着张清河说，「而且李诚的事也说明，我们是绝不容许李谨受这样的伤害的！」

        张清河低沉默了好长时间，俩人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真没有必要再僵持去了，他自己所持的是什么呢？是一个有违社会德——或许也有违人的一种选择——这种选择原本他想都没敢想，只是后来却渐渐地有了一信心，并且开始沉迷，甚至开始要执着地去实现。

        现在看来还是太荒唐了。

        李山说得对，如果他不再纠缠李谨，李谨或许还能找到她的新的幸福——应该会吧，她还很年轻啊——是的，很年轻，过了年也只有二十九岁……

        二十九岁，是啊，她过了年也只有二十九岁，张清河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一——半年多的狂风暴雨，半年多的锥心剜骨，使他竟然忽略了这一，潜意识里似乎觉得他们都已是中年人了——其实他们真的还很年轻啊，还有一大把选择的机会！

        可是现在发现这一却让他很沮丧，他倒宁愿他们都已是中年人——都已经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那样一切就都会安稳来，他，夏丽虹，李谨，他们都会安稳来，默认现状，维持现状，和睦相，平和快乐，相亲相

        ……

        有时候，有选择的机会真的不如没有选择的机会。

        如果他、夏丽虹和李谨都安稳来，会是怎么样的呢？夏丽虹和李谨此刻或许会相跟着去买菜，回来俩人厨房，他就在一边也帮着一些小零碎活儿，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他一定不愿无聊地一个人呆在客厅里看电视，他喜那样听着她们谈话，或者她们俩人可能会拿他逗一趣，李谨会过来踢他一脚：回客厅去！我们谈话，你凑什么闹！他就憨憨地笑几声，仍然赖在一边听她们聊天……

        她们上，会永远洋溢着他的幸福与满足，安宁与快乐。

        李山重重的跺脚声打破了张清河的沉思与遐想，他又啪地打了一打火机上一支烟，目光继续阴鸷地盯着张清河，脸颊上的肌肉发狠地搐着，抖动着，伸弹烟灰的手把烟弹得发嘣嘣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