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紫缘说：“渊，你……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文渊

        音韵将断未断之际，突然有另一个声音响起，温柔而充满关怀，问：“怎么了？还好么？”

        华瑄：“碰巧罢。”

        他的睛已经看不见了，而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文渊突然看见了一白光，不知从何方来，不知往何方去，只在那一瞬间划破了黑暗，有如一柄纵横万古的神剑，却在倏忽间消灭于无形。在琴音中，突似有一个人声问：“汝为何人？”

        小慕容见她无打采，知她心仍是极差，自己觉得没趣，也跟着静了来。

。”

        是紫缘、小慕容、还是华瑄？一时之间，文渊竟然听不来。他突然神大振，轻声：“放心，我很好！”铮铮瑽瑽，落指再弹，琴声未曾断绝……汝能止息乎？”

        琴音一起，“慢商调”的杀伐之气，顿时满布四周，肃穆凶险。商为秋声，欧阳修“秋声赋”云：“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商，伤也；既老而悲伤。夷，戮也；过盛而当杀”。文武七絃琴，乃天琴中极品，这慢商调的兵戎肃杀之意，更是表无遗，整个房间似乎成了另一个世界，绝望而了无生气。

        那边文渊已听全了“广陵散”曲谱，端坐抚琴，准备练弹。他暗运力，心：“久久未弹文武七絃琴，一弹便是在负伤之时，不知尚能驾驭否？且先试上一试。”

        劲，奏起曲来。

        不知为何，这声音又飘了文渊脑里。文渊嘴角一扬，：“何以不能？”

        文渊一呆，愕然不知所以，手上的琴声却不曾稍停，心中竟没去想这句话，息未乱，脑却到剧烈的疼痛。他又像听见了那声音：“汝何为？”

        当紫缘将整份“广陵散”琴谱，巨细靡遗地说给文渊听。其中用了许多琴艺术语，小慕容固然不懂，华瑄也是毫无绪，索坐到一旁，两个人轻声细语，谈自己的话。

        “汝能止息乎？”

        小慕容：“妹，你猜你那任师叔，到底遇见了什么人？”华瑄：“我不知埃”小慕容：“那定是与你们门中有莫大关联的人，否则他怎么会知晓这么多事？”华瑄脸迷惑，：“应该……应该没这种人……我爹说，他的同门长辈都已过世，也没听说有其他弟。”

        世人空闻广陵散之名，不闻真声，便即胡乱揣测，有说是中正平和之音，有说是气势雄壮之曲，此时文渊心中，却到绝大的冲击，那是一哀痛、沉郁的气氛，如同细微的火星，慢慢扩张，烧成了一片火海，耳中轰隆轰隆地响着……倘若“广陵散”仅是一首动听的曲，无论如何，称不上这千古绝响之名，嵇康亦何必不传人？其中关节，文渊似乎隐隐约约地会到了。

        轻轻拨了两个音，自觉指上劲力去而复返，并无阻碍，当深深蕴

        文渊咬紧牙关，只觉痛裂，琴声却仍不停。在极度诡异的觉中，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又远远的隐去，仿佛问：“汝能止息乎？”

        右手五指挥弹，左手、猱、绰、注，诸般指法，变化莫测，泛散三音，发挥得淋漓尽致，这首未完的“广陵散”，赫然绵绵不绝地奏了去。文渊似又看见，那一光华再次穿破黑暗而来，盘旋四方，照耀虚空，猛地化作了万丈豪光，黑暗成了一片明亮，在他耳中响起了不可思议的声音……不知何时，琴声止歇，文渊回过神来，只觉得有人摇着自己，耳听华瑄叫：“文师兄，文师兄──”声音急切之极。文渊：“嗯？怎么？”华瑄声音忽停，似乎呆了一，：“你没事吧？”文渊微笑：“没事，怎么会有事？”

        小慕容沉思：“嗯，这可古怪了。还有，他怎么会跟呼延凤碰在一起，这也奇怪的很。”

        文渊突然一惊：“三十三拍全弹完了，再来呢？”后人所传的广陵散，虽不知真伪，总之是完整的，这琴谱所载，却是未完的。琴曲已近尾声，到了颠峰之际，难就此戛然而止？

        文渊心中剧震，手指微一颤抖，琴声顿止，余音缓缓飘扬，渐渐隐没。

        小慕容和华瑄听闻此曲，脸同时静了来，心中说不的紧迫，竟然有茫然自失之。紫缘晓琴艺，却也不料这“广陵散”之曲，竟是如此气象。文渊弹奏其曲，心境同受受，更是震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