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依旧能看到京卫的巡逻队，虽然他们只是临时来协助顺天府和西城兵司的，不过因为皇上、蒋太后的诞辰和中秋节、重阳节很快就到了，他们只好继续待在城里。

        「那……老师岂不是永无之日？」我心中一阵冰凉。

        「老爷，有位解小来拜访您，说是您的朋友，而解小主婢就是那车夫送过来的。」开门的宝纨。

        因为方献夫的家离宁胡同很近，我就想先回隐庐看看，若是唐三藏动作快的话，他也该找到我的居所了。

        门一看，却见丫鬟宝月陪着一个披着蓑衣的矮瘦车夫站在垂花门躲雨，那车夫神态甚是倨傲，似乎不屑房歇息，而他边临时搬来的椅上的茶心看上去也丝毫没被动过。

        「要是老师在朝中就好了，他一个人三个丁聪……」

        「可丁聪不仅与江湖有染，而且涉嫌交通倭寇，走私杀人……」

        布置在宁胡同周围的京卫暗哨同样没有撤走，这是沈希仪在他的职权范围给我提供的最有力支持。

        「那更不能动他！」方献夫闻言斩钉截铁地：「若是继统派了这么一个人，对继统派的声誉将造成重大打击，这不是继统派能承受得了的！」

        可随即脸黯然来，指意识地弹着桌面，半晌才：「且不说丁聪是否与江湖有染，此人心思机，又是一员能吏，乃是继统派的一员大将，对付他，那可是继统派自己讧起来了。」

        他缓了气，接着：「虽然皇上罢了杨廷和，可在朝中和地方，继统派仍是势单力薄，十三布政使中，也只有三人是赞成继统不继嗣的。」

倒笑了起来：「别你不是意气用事就好。」

        他叹了气，复：「皇上疑老师功震主，费宏妒老师才学无双，这还好理解，可军中重臣也有大批人反对老师再度山。后来我才知，原来当年老师四十六天速灭宁贼反叛，让许多人失去了加官晋爵的机会。照他们的话来说，若这一仗打上个一年两年的，还不得像成祖靖难一样，打几十个公侯来！反倒是那些中级军官，还把老师奉为大明军神。」

        或许是见我神有些异常，他放缓了语气：「别你放心，若真的如你所

        宝月看见我，也忙迎了来，小声：「老爷，婢让车夫大哥去倒座房休息，他死活不肯，问他

        外面淅淅沥沥起了小雨，我心复杂的接过宝珠手里的蓑衣油伞，踏着夜而去。

        【第十九卷・第七章】

        京卫是军中锐，就算不是在战场上，执行军令也是一丝不苟，一路上，就有两批巡逻队检查到了我。

        可方师兄的话也不无理，况且他和桂萼是我在朝中最有力的奥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我还不得。

        「我那大舅哥可别一撞了监视网啊！」

        他叹了气：「算起来，这都因为皇上的皇位来得过于偶然、年纪又轻的缘故。皇上没过太，甚至继位之前没在京城待过几天，与朝中大臣没有联系。而兴献王府的旧人才学品德又不足以承担理国家的重任，皇上的心腹大臣实在太少了。」

        「也不尽然，朝中没有几员名将了，能带兵的文官更是寥寥无几，一旦大战开打，老师还有望复起。只是国泰民安，哪儿还有什么战事？」

        「还要让他逍遥一两年……」我颇为失望地呢喃，本来是想从方献夫这儿寻求帮助，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局。

        本来还想夜探通达车行，甚至去唐家踩踩盘，可此刻已是意兴阑珊，既然丁聪动不得，那我也没必要打草惊蛇。

        说，他终将难逃国法，只是缓上一两年罢了。再有一两年，皇上基稳固，继统继嗣也就不重要了。」

        第十九卷・第七章

        「战事……战事……哪儿才能有战事呢？」转看窗外，北风劲，花树摇动，天上暗无星月：「……天又要雨了。」

        离隐庐还有段距离，我就看见门外停着一辆豪华的车。

        暗哨清一都是他的心腹，不仅监视着陌生江湖人的动静，就连刑和顺天府在此地的活动也一并纳了他们的监视范围中。

        「我和实何尝不知！」方献夫却苦笑起来：「可惜老师他一心为国家为社稷，结果却是得罪了当权者。我和实多次上疏，请求皇上启用老师，每次首辅费宏都是极力反对，皇上则不置可否，此事就被搁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