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落寞，阳光投的角影印在眸里，打的阴影却像是即将没峰线的残阳。

“我想了许多，其实待久了，也能隐隐约约摸清你的想法，可阿岑的脑袋总是那样傻乎乎的，被你骗得团团转，却还依旧对你是那副神。”

“我真嫉妒。”

“孤可不认为，有继续听你说这种废话的必要。”眉峰紧蹙，像是最后一可怜的耐心都被这些废话消磨殆尽，零随转走。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璟书猛地将衣领扯，一方描淡写的印记，“其实你早对我不止一次起了杀意，就是因为它…也得因于它，我才勉能与你们同行。”

“那只是胎记罢了。”

背着手懒懒转过来，零随脸上无所谓的淡漠表却有些几乎令他相信，这本其实只是一个有些奇异的胎记，愈来愈多莫名的绪从心而起，璟书咬了咬牙：“你一定知晓些什么…我有权知晓我自己的与过去。”

“我恐怕…不止是人。”

此话一，璟书尖着看见对方琥珀的瞳孔在瞬间猛地缩了缩，但也只一，便依旧挂起那副淡漠又嫌恶的表，冷嘲：

“你是个什么东西…？人？恐怕你连人也不如，想攀上个梯，也莫要编造这些无须有的话…上界可并未有你这等废。”

“零随！”男人像是有些急迫地转走，却被璟书快步上前几步猛力咬着牙扯住了袖。

“不要孤再动手一回，三秒，放开或死。”

“你不会杀我，不若你早就动手了！”

“不会？”零随冷嗤，“你倒想得太多！”

“若不是你沾了她的好，如今孤怎还失策让你苟延至今！”

“你不是想听真相？”

“好啊。让孤告诉你——”与斜的阳光重为一的琥珀眸溢满了残忍，零随反揪过他的领将他拉近，一字一句的残忍若无数细微钢针扎了对方的每一寸肉：“你本来，就是个，废。”

轻松将衣衫凌乱的影弃置于地，斜斜的山坡角度，素银的衣袍，落了满狼狈的尘土，甚至连发冠都歪歪斜斜地落几残发，可怜，又可悲。

像是用尽了最后的自制力，零随轻哼一声，转便要离去，却又再一次地，被地面泥烂的人影绊住了脚步。

璟书踉跄着死死抱住了他的左。

“…告诉我！！！”

低吼间却又再一次被男人轻松地一脚踹开。

“求…你。”

像是死尸般毫无生气地从山坡上爬起，即使零随未曾动手，如此过激的动作却还是让里方才浅浅长好一些的肋骨瞬时又断了一，咽满的血腥味，璟书微弱地开。

这却隐约让零随觉得，这人其实天生便是喜挨打的，不若怎得三番五次的，当着自家夫人的面次次来他的霉。

真是有病。

“零随…我时日无多。”他听见后灰土脸的人像是神失常般，领大敞就这样坐在脏脏地泥地里不顾疼痛哈哈大笑了起来，“或许三日、七日…至多一月。”

“我也不知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但是我想听一回真话。”

“想听听，独属于我的过去…没有的人，就像是这山坡上的蒲公英，你瞧——”微风过，一朵早熟的蒲公英在两人的视线中洋洋洒洒地飞上了天，乘风四散，“它们都会去到很远的地方，至少曾记得自己的来。”

“我早便知晓我与常人从来不同，也许我一辈也不会知晓我从何而来。”

四目相对，恍惚中，两人的容貌轮廓似在日晕的波光里重叠在一起，阳光似也将褐棕的瞳孔漆成了漂亮的琥珀——

相似的格与三分相近的容貌。

昳丽的人总是相像，以至于许少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

“我想，死得明白。”